元薤白不想知道,他只想安全地抱着自己的身体呆在他的个人世界里,做十二块也好,做元懦夫也好。
那些东西和他没关系,他也不想去看。
就算,会让他……现在的样子真的看起来很自卑,很敏感,很小心眼。
可能也会让眼前这个人看不起他这么懦弱,从此觉得他这个人根本一点不怎么样,他也不想看。
“……对,我就是不相信。”
想到这里,元薤白也扯了扯苍白的嘴角,一副和这个世界闹别扭的样子,眼眶开始略红地扭头自嘲地淡淡回答道,
“鲸鱼根本不可能会飞,这不是科学;南海也不可能‘下雨’,这也不是科学;这里也不会有第二个刘采薇,这也不是科学。”
“我甚至不想和你现在打这种赌,但这是我个人的不足造就了这场赌约的失败,和你无关。”
但茯神看到他‘自我保护’的表情也不说话了。
或者说,他心里虽然真的很想上去,对着他这张脆弱,伤心又纯洁的脸直接干/的这个人以后都听他的。
毕竟,他过去可是个作恶多端,自负冷血的人。
所以,换做以前,或许他就真的这么干了。
可他现在真的只觉得元薤白一个人在他的世界中活的好辛苦。
辛苦到对方仅仅站着自己的面前说出这番话,就足以使茯神对他一辈子认真,怜惜,想要替他擦那这双的眼睛里的泪了。
而且,都这样了。
元薤白竟然还是认为一切错处都在他自己,是他自己不行,他才变得不那么自信,变得不那么完美。
他哪知他本是天上的仙人,是因为一条凶恶残忍到不知悔改的恶龙才落到此处。
那恶龙为了一己私欲囚禁了他整整二十年,令他一生返不得天上。
可他先前在‘人间’的一场搭救,也令那恶龙此时也已经开始悔悟。
但仙人自己竟陷入迷途,无法醒来,忘掉了自己根本不是这凡人之躯,是一个本可以自由自在活在天上的‘仙人’了。
“……”
不过,某人一旦这么一想,他自己也开始觉得自己真的好混蛋。
元薤白今天明明已经为了他都去努力穿上了这身不合身的衣服。
这已经是对于他来说最认真的改变,但自己刚刚还是尽说些这种话来让对方流泪。
但哭了也好。
哭了,至少从此以后都不是对自己一直保持笑的样子。
哭了,我才可以现在趁着你难得走出一次壳子,拉着你的手一起去……那个真正可以让你开心为我笑一下的地方。
因为,当初出现拯救我的人是你,现在,我才希望能用同样的办法来救你一次,元薤白。
“……”
想到这里,茯神已经一语不发地站了起来。
元薤白此时还低着头。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能发现对方举动上的异常和奇怪。
可那个长发男人已经一把去强行拉过了红衣‘鱼美人’的一只苍白的手,把对方拉入了自己臂弯中。
他的手指骨一瞬间把那只手握的好紧,也……好克制。
这就像是这一次要拉着对方逃出永远鱼缸,去往了一个新地球,就像是他们这一辈子第一次相见的那夜一样。
他再也不想放开元薤白这个人了。
但这一次,元薤白同样也没对他选择退后,他仿佛只要是茯神去主动拉着他的手,就不会松开。
这大概也是他们即便还没有踏出那一步,但已经拥有的信任感。
所以,目睹一切的茯神这时也把自己的蟒袍提起来。
先往对方和自己头顶一罩,然后他才抬臂将手指放在嘴边,朝着远处保持‘深黑色’已经一早上的天空吹了一个‘奇妙’的口哨。
“!”
很神奇,就像一个特定的开关。
或者说,茯神唇边熟练无比的口哨本身是有一种魔力的,当他那对着尽头的天空去发出这种不像是口哨的声音。
整个海口的天,一下子黑了。
对,就是在一秒钟内完全黑了。
过去二十年,人类科技已经处于现代社会,但仍旧没有人类可以说自己掌握了天气的改变。
但云层明明前一秒还在翻滚,挣扎,渐变着白色和灰色之间的颜色,但这时,伴随着黑压压的大气层变动朝身处下方的二人一下子席卷而来
他们俩所处的这片沙滩对面一瞬间刮起了巨大的黑色海浪,连带着茯神和元薤白的头发,衣服全都被迎面吹了起来。
这风太奇怪了。
奇怪到现在天空中好像有两只巨大的‘手掌’在故意搅动着这一切,使他们身处于底下被海浪席卷,刮起了一阵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