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那只风铃。
也许虞衍把风铃带来并不代表什么,但他对虞衍的爱,从未因为恨而减少半分。
所以,他在乎,虞衍流露出来的哪怕一丝对他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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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衍睡了五年来最沉的一觉。
醒来时,天将将亮。
虞衍只用三秒钟醒觉,浑浊迟缓的目光就骤然变的清明严肃,浑身散发着军人应有的警觉。
只是被长时间过度讨伐的身体,还处于麻痹状态,以至于他没有动作。
躺在虞衍对面的凤骁一直对着虞衍的眸子,那琥珀色的眸子一变沉,便知道他清醒了,又恢复成了那个淡漠疏离冷清禁欲外加高高在上拒人千里的虞少将。
这世界怕是也只有虞衍才能前一秒还攀着他至死方休,下一秒便可以高冷的生人勿近。
凤骁勾唇笑了笑,忍下那个会被拒绝的早安吻:“早安。”
果然,虞衍冷目看着他,然后手臂撑床和他拉开距离,同时作势要起床。
谁知,费尽力气身体刚离开床面,腰便猛地一酸,整个人又跌了回去。
“小心……”
凤骁握住虞衍的肩,话没说完,手就被无情打落。
虞衍手收回,身体蓦然一僵,被凤骁握过的地方一阵发热,像是无数电流一样,直打的麻痹的身体整个被唤醒,昨夜鲜明的记忆蛮横的冲撞上来,从脖颈到脚踝每一个吻痕都燃烧起来,说不清是疼痛还是难耐。
之前的戾气早被三天两夜酣屮压了下去,凤骁收回手后,只沉眉看了虞衍片刻,便起身道:“要走也是我走,这里是少将的地盘,不是吗?”
凤骁说完,便翻身下了床。
失智的人,说两句情话不过是为了疏欲。
踹了他的人,又怎会刻意为他守身如玉?
只有他,又贴又贱,自作多情。
虞衍蹙眉拉拢被子,盖住一身羞人痕迹,刚才粗略一眼,身上没一处完好皮肉。
凤骁经过床尾,拿起应床而放的双人沙发上叠放整齐的军装,慢条斯理的穿起来,举手投足之间一派淡然与优雅,仿若之前一乘兽-欲的人不是他。
虞衍虚弱的动了动,感受到身体被碾压过的沉痛,忆起自己是如何放纵的随着凤骁发疯,心中不免悲凉。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靠在床头,一声系皮带的声音,迫使他抬头看向凤骁。
背对他的凤骁,斜阳正好打在他身上,宽阔硬实的倒三角脊背上,三道长长的狰狞的烧疤大煞风景,触目惊心。
那是他去年被敌方俘虏时,留下的勋章,虞衍知道他被俘一事,但没想到他伤的这么重,也没用治疗舱,不禁有些胸闷。
此刻,上面又添了很多道新疤,那是……他新抓的。
他有那么疯狂吗?
最上面那道疤的尽头,有一个牙印。
不过牙印是个旧痕。
是五年前,他们情到浓时,他蛮横留下的,当时喝了酒发了疯,咬的凤骁血肉模糊,说要给他留下爱的烙印,凤骁蹙眉咬牙却低吼着他再用力些,事后非要礼尚往来标记他,他没同意,说要等到毕业那天。
其实,他是怕疼。
凤骁也知道他怕疼,所以从未强求。
然而,他却在毕业前一天提出分手。
现在想想,大概注定了他们的分离。
“对你的对象说声抱歉,”虞衍咬牙收回视线,睫毛向下掩住眼底郁色,搁在薄被下的脚趾下意识卷起:“出了这个门,这两天发生的,忘掉!”
说着绝情的话,破碎堪比呻口今的声音却是那般臊人。
凤骁拿起衬衣的手顿了顿,继而利落的穿上,不紧不慢系上纽扣:“不劳长官挂心,属下被个不长眼的丑八怪踹了之后,现在是个撸龄五年的正经撸sir。”
虞‘不长眼的丑八怪’衍嘴角抽动了两下:……
他说是就是吧。
但撸龄五年……
原来,他真的没有半分接受禾明雨的意思吗?
凤骁系好扣子,三两下把军装外套套在身上,突然转身,扬眉,一本正经提醒道:“哦,对了长官,属下努力耕耘时长为三天,没有奖励但功绩不可没,谢谢。”
虞衍张了张嘴,喉咙慢节奏的滚动一下,显然被噎的不轻。
在凤骁军装整齐的衬映下,他不禁拉起被子把不着寸缕的自己包了个严实。
凤骁看着虞衍一脸吃瘪的样子,倒有几分昨天让他在身下学猫叫时的憨劲儿,他就忍了忍把嘲讽的话咽了回去,继而背对虞衍:“还有,穿走您一条内裤,我的被您扯烂了,军装已经洗好,在沙发上,至于衬衫,喷上的有点多,不过都是您自己的东西,不介意的话还可以洗洗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