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说的。”葛险还不满意,“如果以后戚洲再因为这种事不开心, 你自己考虑后果。”
魏苍和任飞尘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杨屿投以目光撇去,意思是,你们的长官被人威胁了,你们难道不做些什么?
可是魏苍和任飞尘赶紧低下头去,在秦队长的旧部面前,他们这些哨兵就变成了小猫,不敢开口啊。
“咳。”杨屿不得不自己想办法,收敛起面对陈妙西时候的痞气和无礼,将一把金属工具递给了戚洲,“别说这些了,咱们切蛋糕吧。”
廉城这会儿揉着眼睛从厨房出来,将亲手制作的花环戴在了戚洲头顶。
没有了军帽,戚洲适应着头顶戴花的兴奋。“谢谢阿城,这是你种的?”
“魏苍队长给我找了许多花种,在厨房里帮我弄了个小菜园。”廉城看向魏苍,胸口内又莫名加速,让他防不胜防,“我用雏菊帮你做的……你再等等,等我慢慢种出玫瑰来。”
“这个就很好啊,我才不喜欢玫瑰呢。”戚洲特意说给杨屿听的,“我才不要,玫瑰花根本不能碰,有刺,刺扎人太疼了。”
杨屿只是淡淡地笑,要真是不喜欢玫瑰,怎么会给自己精神体起了同名?但今天戚洲过生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蜡烛怎么还没放上去?”
“我要自己放。”戚洲心里还是不痛快,将蜡烛插在最高那层蛋糕上,奶油沾了指尖,“现在我可以许愿了吗?”
“许。”葛险拿他当小孩儿宠着,“许个大的。”
“好,那我就许一个……希望能把新联盟的人都杀光。”戚洲欢欣鼓舞。
杨屿用食指碾了一下眉心,过生日,说杀光不太好,虽然大灾变之后已经没有人相信迷信了。“这个太大了,换个小点儿的。”
“那好吧。”戚洲失望一瞬,再次抬头,欢欣鼓舞,“希望以后再也不用打仗了。”
说完之后,他还是去看杨屿,杨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明天我就杀去前线,把新联盟都杀光。”
蛋糕很快就切开了。占据餐桌半面大小的三层蛋糕还不够这些哨兵分的,瞬间席卷一空,还有一部分要送去哨兵的住处,给轮休的人吃。戚洲光顾得给别人分,自己就尝到几口,但是那几口就足够了。
他要的根本不是蛋糕,而是关爱。
护卫队的关爱,无论是叔叔们的,还是哥哥们的,自己是全屋子里最小的那一个,却是最能闯祸的那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受过这样严重的伤势,还活下来的那一个。分吃蛋糕时,短暂回忆入脑,他在最快乐的瞬间想起爸爸和秦清叔叔,希望他们看到自己长大。也希望自己能见到爷爷和妈妈,虽然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印象。
爷爷是医生,妈妈唱歌很好听,仅仅这样。
如果他们都在,会不会替自己教训陈妙西啊,一定会。戚洲戴着廉城赠予的生日祝福花环到处转,想把每个人都牢牢记在心里,热闹之后又偷偷溜进厨房,垫着脚,打开了酒橱。
“在哪儿呢……”橱柜里瓶瓶罐罐,装满各样调味料,戚洲一样都不认识,充其量尝出白糖和食盐的差别。这会儿却目光流转,肆意搜寻,将玻璃瓶拨开,又放回去,总是没找到想要的。
奇怪,明明看到葛叔叔放在这里了啊。戚洲垫脚都垫累了,视线往下转移,橱门另外一侧已经站着一个人。
“找什么呢?”葛险皱着眉头,怎么回事,戚洲小时候就这样溜进厨房找零食,长大了这毛病还没改?
“啊,没找,没找。”戚洲在他面前比较老实。
“找这个呢?”葛险轻易看透他的小心思,晃着一个酒瓶子。
就是小酒馆的老板给的那瓶,度数很高,已经被葛险喝了半瓶,还剩下一半透明液体。
“嗯。”戚洲馋猫似的笑了笑,“葛叔叔,我今天19岁,我想喝酒。”
“不行。”葛险冷面无私。
“我一辈子就一次19岁。”戚洲耍赖,“我就想试试这个酒到底有多厉害。”
“非常厉害。”葛险揉了一把他的圆脑壳,“唉,真不知道你这孩子到底随谁。”
戚洲不动了,看了看落在头顶的手。“怎么了啊?”
“说你像戚长官吧,长得确实很像,可是戚长官那么斯斯文文又不惹事的一个人……说你像秦队长吧,倒是有点,捅破了天都不知道收敛。”葛险也想他们,就是在这份思念的加持下,他拿起了一个透明玻璃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