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挂了电话,神情复杂地看向常华盛,单独把人叫到一边说了明大师的病情。
“你和你母亲被骗的遭遇我们很同情,但人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得有心理准备。”
警察的意思是,你那一脚是不是引发后续疾病的根源还有待考证,如果证明有关联,将难逃法律的罪责。
常华盛皱眉,转头看了眼会议室。
陆汀安静坐在椅子上,感受到他的视线,抬眸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勾,笑得很温和。
常华盛那点担心瞬间就没了,他点头:“我明白了,我可否打个电话,让我的律师来一趟。”
律师赶来后没多久,就把老板和陆汀一起弄了出去。
此时已经五点半了,清晨的太阳从地平线下露出了一点尖尖,阳光还很柔和。常华盛把陆汀送到楼下后,便离开了。
此时这个点,负责看着黄凤娇的司机因为女主人不喜欢烟味,正在安全通道里抽烟。而黄凤娇则心事重重的蹲在门口,没有待在屋内。
回到家后她的懊恼很快就消失了,变成了焦躁不安,每隔三五分钟就看一眼时间,盼着儿子赶紧回来。
烦躁的心情让她越发觉得憋闷,索性出了家门。
奇怪的是,只要一离开家,心情就能够平静些许。大约是晚上的事给她敲响了警钟,亦或者是那名面容姣好的青年带给她的感觉过于平和,而这份感染一直持续至今。
黄凤娇从过往记忆中,渐渐翻找出一些怪异的点。
譬如,她留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长,从几年前的某天开始,她忽然不爱出家门了,宁愿烂在家里也不愿意出门应酬。
譬如,她经常在夜里生气躁郁,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总是胡思乱想老公是不是有了外遇,儿子是不是有了女朋友将抛弃她这个母亲。
又譬如,每当和儿子争吵后,都会萌生自己不该活着的念头。而这念头,在前两天终于被她付诸了行动。当时要不是儿子拼死拉着她,她早就粉身碎骨了。
这个家是黄凤娇亲自监督装修出来的,为了营造出温馨的氛围,付出了许多心血。在她心里,家一直是最安全的港湾,可是这一刻,她心里对家产生了惧怕。
黄凤娇的心被揪成了一团,总觉得会有什么从背后紧闭的大门钻出来。
她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紧张地打开指纹锁,佝偻着身躯走进去。
鞋柜上的收纳篮里是空的,没有手机和钱包,黄凤娇想起来了,它们在客厅的茶几上。她强忍着害怕,战战兢兢地朝茶几走去。
安静的屋子里,忽然响起一声细微的咔嚓声,黄凤娇被踩中了痛脚似的,惊讶的回身看向身后。
屋子里的每个摆件都是静悄悄的,更加没有第二个人制造出噪音。她的心脏激烈地跳动起来,感应到什么,她猛地抬头。
悬挂的水晶灯正在摇晃,然后在她的惊恐的目光中坠落下来。
第43章
好看的棱形体水晶点缀刮过脸颊, 合金的灯架划拉过手臂,衣服袖子立刻多了一条口子。
黄凤娇空白的脑海这才有所反应,可是已经迟了, 华丽的水晶灯将她卡在灯与茶几之间,而茶几是大理石的结构, 根本无法推开。
她尝试着活动被卡住的那条腿,指头一动就是一股钻心的疼, 后知后觉发现,她的脚指头似乎被什么给扎住了。
“老李!”黄凤娇满头冷汗, 扯着嗓子,用尽浑身力气大生叫喊。
司机恰好抽完烟,往回的步伐停顿下来, 仔细一听, 真的是夫人在喊他,连忙拉开虚掩着的家门冲了进去。
咔哒一声。
家门被他进门时带了一下,锁上了。
司机没在意这个, 冲出玄关看到黄凤娇的状况后整个人都傻了:“我就抽个烟的工夫, 怎么成这样了……”
黄凤娇疼得嗓子都哑了:“快把我弄出去。”
司机从前是当兵的, 当司机后也没有疏于锻炼,力气很大,三两下就将灯架抬了起来。可是黄凤娇却不行了, 她跟着被抬高的灯脚举起腿,隐忍地喊道:“不能抬高, 我的脚!”
她右脚的指头被一根水晶棱给扎穿了,血正沿着抬高的小腿往大腿流。
司机慌了:“这可怎么办!我帮您把水晶先拔|出来?”
疼痛让黄凤娇的脸变得惨白, 她咬着嘴唇忍下一波疼痛, 点了点头:“麻烦了。”
司机心里乱糟糟的, 一会儿是黄凤娇满是血的脚,一会儿是临走前那名陌生青年的叮嘱。他小心翼翼的将灯架放在茶几边,弯下腰,一手握着黄凤娇的脚踝,一手捏着那块水晶棱。
他实在想不通,这得多倒霉才会被扎得这么准。
水晶被拔|出来的那一刻,鲜血溅得司机满脸都是。他抬手抹掉,丢掉水晶的那只手却不停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