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孩苏醒,诉说了她的遭遇后,这份不忍变成了心疼。
女孩说她叫谭多多,名字是多余的意思。
母亲生下她就离开了那个家,父亲好赌嗜酒,一不顺心就动手打人,在她五岁那年因为意外事故去世了。从此她辗转在各个亲戚家,在冷嘲热讽和白眼中长大。
她没有学历,高中没读完便出来打工,不是不想读书,只是实在付不起学费。
后来她谈了一个男朋友,本以为找到了真心爱她的人,没想到恋爱不久对方就暴露了人渣的本质,不仅拿走她的积蓄挥霍,还对她又打又骂。
在一次殴打中,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说这些时,谭多多并不显得悲伤,也不激动,只是木然地流着眼泪。
等妻子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她才号啕大哭起来。
女孩出院后,妻子便将她接到家里,给她买漂亮的长裙,教她英文,给她读诗集,同她说自己从小到大那些趣事……把女孩当做妹妹一样看待。
周露露看着这一幕幕温馨的画面,心头忽然难以自抑地涌上一股悲伤,因为她已然意识到,丈夫和女孩就是司机口中的死者,而妻子则是那个传闻中撞见爱人偷情,一怒之下杀人潜逃的凶手。
这场悲剧竟然源于一个善举。
善的种子结出了恶的果实。
很难不让人感到唏嘘。
梦境在周露露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呈现在旅客面前,听了这个故事,众人神色各异。
有人将信将疑,有人嗤之以鼻。
“叮”的一声,系统提示音闯进夏至耳中:“请玩家在七天内,找出古宅凶案的真相。”
7. [最新] 深山古宅(七) 因为有人在意他,甘愿……
突兀的,一声冷笑打破了客厅的沉默。
“那不叫善良,那叫蠢!”田悦儿不屑道,“她明明有许多方法来报复小三和渣男,可以让他们身败名裂,净身出户,为什么要选择杀人?还畏罪潜逃?”
“她要是把这件事发到网上,我保证起码有上万人会和她一起痛骂小三,谴责这个白眼狼。”
“不是说她的家族很有势力吗?总不能连为她讨回公道都做不到吧?”
“难道她贫瘠的人生里就只剩下爱情这种东西了吗?真是蠢得无可求药!”
她皱着眉头,相当刻薄地骂了一通,林伯文望着她,欲言又止。
田悦儿当然不会在意他的目光,她看向司机:“雨都停了,我们能离开了吧?我半秒钟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了!”
她的话提醒了大家,无论曾经发生在古宅的凶案有多么离奇,又有多少隐情,当年的凶手不知为何再次作案,周露露是不是在胡说八道……这些都无关紧要,他们只要离开这里,然后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就行了。
但是,真的会那么顺利吗?
周露露看着急匆匆上楼收拾行李的众人,心脏上好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令它跳动的频率都变得衰缓起来。
房间内,夏至收拾着行李箱,脑海中不停回想着已经得知的线索:失踪的女主人和管家、供奉邪神的传闻、离奇的死状、无法解释的指纹……
听起来女主人确实拥有最大嫌疑,但是问题来了,她为什么要杀害余清?割掉黄毛舌头的人也是她吗?
这两人可与她无冤无仇。
楼下,司机已经开始催促,夏至拎起行李箱,正要下楼,脚步猛然一滞:“易云擎?”
刚刚还站在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
……
“你说那个瞎子失踪了?”肌肉男暴躁地抓了抓头发。
黄毛呜呜啊啊的,好像也想说些什么,然而谁都听不懂他的话。
中年女人紧张地揪着衣服,怪事接连发生,让她的神经也绷成了一根纤弱的丝线:“失踪?怎么会呢……那么一个大活人……”
“昨晚余清也是一个大活人呢!”田悦儿毫不客气地说。
中年女人不再说话,只是看起来更紧张了。
“不如喊他几声?他不是眼睛看不见吗,说不定只是在这个宅子里迷路了?”
“如果真的是被鬼抓走的话……喊名字也没有用吧?”
“别、别乱说,怎么可能真的有鬼!肯定跟昨晚一样,有人在装神弄鬼!”
夏至静静地站在客厅中央,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一副关切的模样,然而谁都没有主动提出去找人。
这栋古宅占地面积很大,总共有三层,起码有二十多个房间,还不知道有没有地下室一类的隐藏空间,想找出一个人肯定相当麻烦。
最重要的是,他们并不愿意为了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素昧平生的人花费心力,尤其是在自己可能面对生命威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