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才两句话,他们又要打起来,安玛斯作为在场第三人,只能出面阻止:“你们能不能冷静点?!”
原本脾气比较暴躁的他都快被折腾成温和包容的相反性格了。
大概还算给他点面子,或者纯粹是被安玛斯一沉下来就威严的面色吓到,总之杨语和夏元闭嘴了。
只是表情看起来一点不服,甚至暗暗用眼神厮杀。
安玛斯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把一见面就斗鸡似的这两人分开,又怎么调和这矛盾。学生们的事情上报给老师处理,就破坏了潜规则,所以他压根没想过让老师调解。
这事说到底也只是两人价值观不同,却又因各种缘由凑在一起,所以总是产生分歧罢了。
平时他们还能相安无事,老老实实待过半天,现在却时时刻刻像是被点燃的火堆,一点干草扔进去都能被窜起的火光烧个灰飞烟灭。
“其实我知道,你们还在为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说到那个,安玛斯顿了下,换了个词继续,“但一直这样下去,你们听不进去课,学不到新知识,只能裹足不前,这样难道就能令你们满足吗?”
他的语气严厉,带着质问。
如刀枪剑戟的锋利气势,不但没有迎来差愧的反省,反而刺激了少年人的逆骨。
“安玛斯,这么说的话,你这两天恍惚的次数不比杨语那笨蛋少多少。”夏元首先出击,不忘再暗暗嘲讽一把死对头,“你是睡眠不足,还是想起了让你魂牵梦紫的美人,连杨语没摆好姿势都没发现,这可不像你。”
“你才是笨蛋呢!”杨语骂回去一句,也对着安玛斯开启谴责模式,“安玛斯,上次我和这个混蛋吵起来的主要原因,是你在前面做错动作,然后牵扯到我,我才卷到他。这可不光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双重攻击下,安玛斯也不能维持绷着的脸皮了。
暗金的眼眸向下,微微阖眼,那天的情节历历在目,舞台上逆着光的身影刺目得惊人,回忆里却全是灰暗的阴影。
那是失败者所见的风景。
半晌后他的语气软下来:“抱歉。不止是你们,我也不像是自己了。”
“……你不用这么说的。”杨语像是忽然丧气,肩膀一垮,湛蓝的眸光黯淡,“的确是我们状态不对,麻烦你了,该抱歉的是我。”
“怎么,刚刚是指责大会,现在改成认错会了?”夏元嘴上还是不饶人,“那也轮不到你们认错,该是我说。”他硬是把自己错了的事情用气势说得像完全没错一样。
“其实最近大家的状态都不对。”杨语趴在桌上,喃喃,“我看见有人走路走着走着撞到路灯上,有人上台跳舞的时候左脚拌右脚,滚到台下去了,还有家伙吹小号的时候,居然吹反了边,对着大喇叭一顿呼气,什么声都没出来。”
“除了那个吹小号的可能视力有点问题,其他两个都可能是走神了。”夏元冷静地分析着,反驳杨语说的不正常。
“你懂什么,根本不正常。”杨语忿忿,“我一直有观察他们,他们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这个班级里如果有那么迷糊的人,早就该被淘汰了。”
“嘭!”
“嘶,唔……”
话音刚落,两个物体相撞的声音就响起在不远处。
杨语三人惊讶地望去。
黑发绿瞳的少年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按在石柱上,拧起眉。
“欽?”杨语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人,轻声道,“星、星斗?”
听到声音的人敏锐地撤开手,抬起头,白皙的额上泛起红色,看上去撞得挺疼。那双深翠的眼瞥过来,蜻蜓点水般停留,很快就收回。
然后像是确认没有值得在意的事情,星斗没做表情也没特意打招呼,沿着走廊转身离开。
“还真的是星斗。”安玛斯也很惊讶,看着人走远才感叹,“难得见他犯迷糊,是想事情出神了吗?”
“如果星斗也这样,那么就更证明那个例子也不算特殊。”夏元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似有得意,“某人说的异常可不算数了。”
杨语一直没接话,只静静看着星斗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见才扭头,不满地反驳:“你们、真的、太迟钝!”
不等两人再说什么,他就快速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们为什么总是觉得星斗他不会有感觉啊?明明那次,那次我们输了啊!”
“不是我一个人,不是我和你们,是我们所有人,都输了!明白吗?星斗、星斗他也包含在其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