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排名有多尴尬,余乐再清楚不过。
每次国内大赛都能拿奖牌,说出去我是全国前三名特别好听,但奥运会的资格却拿不到,还得努力保持排名,争取当一名随时能够上场的好替补。
那时候余乐就在想,要不让我落到第四名得了,要不就让我冲上第二名行不行?
奈何体育竞技这个东西,当一名优秀的世界级运动员不算难,但难的就是成为最出色的那一个。
1%的天赋决定了运动员的上限在哪里,哪怕是0.01分,你拿不到就是拿不到。
余乐摸着胸口的金牌笑,摇头:“喂,看这里,拿冠军了,你不说点什么?”
郭云泽“干架”的气势一收,眉开眼笑:“真没想到,你还真拿冠军了?是因为我来加油的原因吗?”
“脸还真大,你算啥?”这么说着,余乐抬手搭上了郭云泽的肩膀,姿势很别扭,他得踮着脚,“啧,所以最讨厌和你们游泳队的走一起。”
丁瓒上前,拿起余乐脖子上挂着的金牌来回看了一圈,最后轻轻放在余乐胸口,抿着嘴笑。
在他身后是徐辉,也在笑,戴着眼镜倒映出光,余乐总觉得那眼角深处似乎藏着水光,但仔细分辨却又像是错觉。
最后余乐拿起金牌,放在嘴边作势要咬:“诶,来来来,给我拍张照片,我发朋友圈。”
奥运金牌得主们不屑地偏开了头,游泳队的“混混们”兴高采烈的给余乐拍照。
余乐拿到照片,第一个就给父母发了一张过去。
人生的幸福时刻,总有第一个想去分享的人,余乐没老婆没女朋友,“柴爸爸”又在现场看着,想来想去,怕是最想看见他成就的就只有父母。
所以那边儿余乐的第三轮正滑着呢,余爸爸的手机就“叮咚”一声,儿子发消息过来了。
点开一看,一张余乐咬着金牌的大头照,笑的眼睛眯成了缝,犬齿尖锐又白亮,透着丝痞气的模样,何止意气风发。
两口子哪还顾得上看直播,家族群朋友圈走一遍,忙叨了半个小时,心里那常年憋着的郁气也跟着消散,余爸爸的脸色都好了几分。
余乐发了照片,就收了手机和朋友兄弟们一起往外走。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今天的比赛就全部结束了,明晚上还有空中技巧的决赛,就不是余乐该担心的事儿。
拿下成年组的全国冠军,也算是满足了余乐一直以来的一个心愿,他现在就想放空了脑子和身边的人说说笑笑庆祝一番,然后回到宿舍里睡他个天昏地暗。
丁瓒说:“不是要庆祝吗?我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你得和你们教练请个假,今天晚上不回来行不行?或者晚点回来也可以。”
余乐疑惑:“玩什么?”
丁瓒买了个关子:“赶紧请假去吧。”
余乐拿出手机拨出电话前说了一句:“不好玩我会生气啊,现在特想搂着我的金牌睡觉。”
“行行行,放心吧。”
余乐给柴明去电话,柴明咯噔都没打一个的就答应了,余乐一边感谢柴爸爸的信任,一边儿又不习惯这宽松的管束,所以多嘴问了一句:“您不问一下我们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吗?”
柴明就说了一句:“你还想不想参加欧洲杯?”
“想啊。”余乐自然这样回答。
柴明说:“那我还需要说什么吗?”
余乐想想,好像是没什么需要说的了。
但凡他还想继续比下去,拿更多的奖牌,他就不会放纵自己。
成年人也属于成年人的信任,柴爸爸在这方面省心的很。
所以电话一挂,余乐又问丁瓒:“究竟要去哪儿,酒吧KTV什么的我可不去啊。”
丁瓒笑:“你当我第一次当运动员啊?行了,走吧。”
一群人拥着余乐滑雪馆外走,外面的温度赫然比馆内还要高上几度,天上只有初升的月亮,被云雾遮挡朦胧,但大都市的霓虹却夺不走它的光彩,清辉洒落在滑雪馆外的广场上,陆陆续续的还有很多人带着一脸的餍足和兴奋,漫步着往大门外走去。
在这里,程文海和他们告别:“要不是明天还有决赛,我就跟你们去了。真不去,谁知道你们要干什么,神神秘秘的,别把我乐儿带坏了啊。”
网约车就在门口等着,一共三辆车,余乐被塞进了第一辆车里,与丁瓒、徐辉共乘,在马路上开了一会儿,逐渐往市郊开去。
余乐看了又看,实在好奇:“差不多可以说了吧?这是要去哪里啊?”
徐辉笑道:“打算把你卖了。”
余乐失笑:“能值几个钱?你们也太没理想,诶,辉哥,要不我们两个合计一下把丁瓒卖了吧,好歹是个奥运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