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闻修眸色微暗,他看了谢心浅好几秒,这才淡然道:“不用,没坏。”
“可……”谢心浅有些为难,这种时候,他不想欠厉闻修的人情。
“不用。”厉闻修却已经转身前走去。
身后,谢心浅用没进灰的那只眼睛打量厉闻修,却只看到对方冷硬的侧脸一闪而过。
过了一会儿,谢心浅也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他在洗手间里呆了很久,刚一出来,就对上周明震惊的目光。
“眼睛怎么这么红?”
“进灰了。”谢心浅淡淡道,“你去隔壁问问厉老师手表的品牌、型号,以及他是想把手表送去维修,还是我重新买一块新的给他。”
周明点点头,麻溜儿的过去。不一会儿,又哭丧着脸回来了。
谢心浅躺在沙发上,看到周明进来缓缓睁眼,问:“他为难你了?”
“这倒没有,厉老师从头到尾都很客气。就是……”周明站在门口,踟躇着。
谢心浅:“就是什么?”
“就是他自己过来了。”周明踏进屋里,身后露出了厉闻修高大的身影。
谢心浅:“……”
周明:“厉老师说他亲自和你商量赔偿事宜。”
“……”
为难周明也没意思,谢心浅摆了摆手:“那你先回去吧。”
房间关闭,室内霎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的呼呼风声。
厉闻修站在玄关,一步步朝他走来。
谢心浅本来缩着腿坐在沙发上,见厉闻修过来,又立刻把双脚放到地上,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表情。
为了避免尴尬,他决定先发制人,主动说道:“你那个手表什么品牌的?我可以给你修,或者再买一块新的赔你。”
厉闻修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淡淡道:“你要陪我?”
谢心浅点头,一脸严肃:“赔你。”
“陪我?”厉闻修重复念了一遍这两个字,突然笑了一下,“既然要陪我,那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
“……”
谢心浅无语:“我们说的大概不是一种赔。”
“逗你呢,”厉闻修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淡淡道,“不用你赔偿,这块手表也不贵,我平时随便戴的。”
谢心浅不信,厉闻修直接摘了手表递过来:“不信你自己查。”
和那些复杂精美的机械表不同,这只是一块简单的石英表,白色表盘,深棕色小牛皮表带,休闲又简洁。
在这个夏天里,这块手表配着厉闻修的亚麻衬衫和卡其色裤子频频出场,复古中透着淡淡的时髦,利用率很高。
只是现在表面玻璃出现了一缕裂缝,谢心浅抬手摸了摸,又翻到手表背面查看品牌和型号。
是瑞士的一个小众品牌,确实不贵,不到六位数的价格,对厉闻修这样身价的人来说几乎称得上普通。
谢心浅看了一会儿,把手表递给厉闻修:“那我再给你买一块?”
“不用了,”厉闻修结果手表,随手放在一边,“我那里还有别的。”
见对方坚持,谢心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们都不是缺这点钱的人,要是一个劲儿要提补偿,反而显得太计较。
想着厉闻修生日快到了,谢心浅决定从别的地方补偿他。
第二天拍戏,厉闻修手腕上出现了一块精致的机械手表。谢心浅视线停留在厉闻修手腕上,心道他昨晚果然说的是实话。
等谢心浅移开视线后,厉闻修却看了眼自己手腕,若有所思。
今天要拍的是唐风给白景年画画的戏份。
艺术家都喜欢画人体,现在谢心浅浑身1赤11裸躺在沙发墩上,只有重点部位被一张白色床单遮挡。
厉闻修立着画架坐在他对面,穿着一件白色T恤,微长的刘海儿别到耳后,手里拿着一只炭笔在布上勾勒结构。
没有请画家当手替。
在来岛上后不久,谢心浅就发现剧组没有请画家跟组。当时他还以为合作的画家只是要晚一些进组,万万没想到是厉闻修直接亲自操刀。
厉闻修有一定的绘画功底,而《夏日长》影片中出现的所有画,都将由他独自完成。
之前他都是画景物、静物,而现在谈恋爱后,他终于开始记录景色中的人。
作为厉闻修的模特,谢心浅此时正斜倚在沙发墩上,时不时就伸手扯一扯身上的床单,显得有些不自在。
主要是他里面全脱了,而这种沙发墩又没有靠背,稍有不慎床单就会滑下去,所以他才这么紧张。
罗元杰大部分时候都是很好说话的,但固执的时候也相当说一不二。
本来这场戏关键部位就要遮,谢心浅完全可以在里面穿内裤拍完这整场戏,但他非要谢心浅全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