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不敢真的做出反抗的行为,受不了了,也只能哀哀地求对方,窝囊极了。
终于在人类快要窒息之前,时崤意犹未尽地收回唇舌,微微退开一段距离,鼻尖对着鼻尖,认认真真地观察起宴江失神的脸。
那张脸上被染了一层好看的潮红,像是在寡淡的白开水里滴入鲜血,又像是在空白宣纸上用朱砂作画,有种青涩的果实在一夜之间熟透了的感觉。
变得可爱极了。
时崤很满意,心中赞叹。
明明已经取走魂气,却还觉得远远不够,身体里的鬼气依然隐秘地持续躁动,强烈地渴望着什么。于是他又重新低下头去,咬上书生那微张着喘气的唇,发狠地用了些力气,真要把那块软肉扯下来吃掉似的,好解一解心底里的干渴。
淡淡的血腥味在相接的唇舌间弥漫开来,宴江吃痛,发出一声闷而短的惊呼,眼里也湿润了,时崤才再一次放开他的嘴。
他仍是一手揽着书生的肩背,另一只手往下穿过对方的膝弯,直起身子,就直接将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一个亲密到不正常的姿势。
但气氛到了,有些事情就会变得水到渠成,没有半分的不自然,鬼王分明也是头一回做,此刻却是顺手无比。
“你这不解风情的书呆子。”他没头没尾地骂了宴江一声,用大拇指指腹揉揉他红肿的唇。
宴江没有应答,或者说其实根本没有听见时崤的话。时崤扶着他身体的手一松,他便沉重地倒在对方冰冷的胸前。
失去三分魂气,他的身体疲惫到极限,就连眼皮都快要撑不起来。脑子更是混沌不堪,没有一丝清明,只剩下一丝求生的本能,还记挂着着不要与鬼王靠得太近近,不断想要往一旁爬开。
时崤偏偏不让。
也没用上多大的力气,就看怀里的书生像小宠物一样在自己臂弯中拱来拱去,半柱香后实在找不到出路了,才老实安静下来,半耷拉着眼皮微微颤抖。
“大人饶命……我错了……”小宠物分不清眼前的情况,只嘴上还记得先告罪,声音虚得极轻,飘飘忽地传进鬼王耳里。
他怕鬼王已经怕成了一种习惯。
其实不是时崤表现得多凶,而是鬼这个身份天然就带了让人恐惧的力量。清醒的时候,宴江还能用理智装一转,而眼下神志不清,就暴露无遗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了。他的心脏怦怦直跳,即使隔着皮肉与衣物,也清晰无比地传递给了鬼王,诉说着他的不适与恐慌。
惹得时崤凭空生出一股不悦。
但低头瞧了好一会儿,见这弱小的书生状态确实差极,也就没了计较的想法,只得指尖一点,放出鬼气将他拖入睡梦中,草草结束了这一场心血来潮的闹剧。
【作者有话说】:
越写越觉得这一篇写得很烂……可能是一段时间没有写第三人称,视角太混乱了(挠头
我可能得停几天好好修一修前面
第十二章
【“你拿什么来谢本座?”】
正午时分,集市上买客寥寥无几,商贩们都有了片刻的松懈,吃饭的吃饭,休息的休息。
宴江不爱与其他摊主凑到一起,通常都是草草吃了午饭,便自己坐着看会儿书。倒是隔壁摊卖饼的林小哥儿与他完全相反,时时待不住静,就爱四处逮着旁边的人说话,与对面的大婶唠完,回身就凑到他的摊位边上:“宴秀才,干嘛呢?”
“你今日这嘴咋忒红,为什么事情着急上火了?”林小哥儿一把拉过自己的小木凳,完全没有半点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大大咧咧地扯着嗓子:“说来听听呗,哥帮你想想办法。”
宴江诧异,下意识抬起手来摸摸自己的嘴,指腹上出了点汗,碰到下唇那小伤口,便被刺得微微发疼。
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好歹面上勉强是保持住了平静,支吾了一下,含糊其辞地回道:“没有,就是……嗯……可能睡得不大好。”宴江摆摆手,“多谢林兄关心。”
“就这样啊?”林小哥儿狐疑地歪了歪头。
宴江惯来是个不会撒谎的,难免心虚,只胡乱“嗯”了一声,便慌忙忙拿起桌上书卷,借机避开他的目光。
好在对方也没有多想。
过了一会儿,一拍脑门,很快就又提起了旁的:“诶!上回叫你帮我读的几封信,你还记得不?”
林小哥儿左右看了看,突然倾身贴到宴江身边,一脸八卦地压低声音,“就是我那省城上的亲戚败光了家财,一家人无处可去,在信上给我爹娘卖惨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