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上,老师已经把精神病康复医院心理医生联系方式推了过来。
江崇年加了微信,那边很快同意,没几分钟对方直接发来一个视频。他调小声音,点开播放。
桑瑶穿着病服被绑带禁锢在病床上,心理医生问了一句:“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桑瑾,我叫桑瑾。放我出去吧,我没有病,不是疯子。”顿了顿她又激动说:“确实是我杀了我妈妈,但我没病,她活该的...活该。放我出去,我应该去坐牢,求你们让我去坐牢...”
说着桑瑶控制不住自己大喊大叫,听不清说什么,旁边的助手在心理医生示意下给她一针镇定剂。
视频四十一秒,桑瑶的情绪后半段后极度不稳定。江崇年无端听出一身冷汗,桑瑾可能才是有精神疾病的那个…她伪装的太好了,正因为这样才叫人细思极恐,无端后怕。
心理医生跟着发了个语音:对于您发出的质疑,我们这边会仔细核查。不是警方出面的话,很难把监控提供给您,抱歉。但我会亲自查看桑瑶病情恶化那几天的监控,有问题会第一时间告知您。
江崇年:谢谢,麻烦您了。
“崽崽,困了没。”江崇年声音温柔依旧,挪动鼠标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他定了张回程机票。
明扬一经提醒,真来了睡意,揉着眼睛,“有一点,江先生把镜头挨近一点,我要看着你睡。”
他整个趴在床上,穿了单件藏蓝针织衫,漏出冻得泛红的腰。好像感觉不到冷,拉也不拉一下。
江崇年特意提醒他扯被子盖上,昏昏欲睡时说什么江崇年都依着,可能累了一整天,哭久了眼睛酸涩,睡得很快,衣服没换,被子盖了半角。
江崇年流连看了会儿,挂了视频联系明忱。
明忱正准备睡,电话一响以为是何深,摸过来看竟然是江崇年,不等他开口对方直接道:“桑瑾有问题,不,应该叫她桑瑶。不管你信不信,她试图精神控制明扬。”
随后,江崇年把明扬对他说的一一说给明忱,连着还没被证实的猜想一并交代,“我定了最近一班回国飞机,桑瑶很危险,所以我恳求你,在我回来前,陪着明扬,他一个人我真的很怕。没有人能预料一个极端精神病患者下一步会做什么...”
江崇年不敢想,明忱更不敢。挂了电话,没穿鞋就往明扬房间去。两人房间隔着一个小走廊,明扬从来只锁大门不锁房间,轻轻一拧就进去了。
床头开了一盏小夜灯。
明扬怕黑,看他蜷缩在床的一角,明忱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面颊一痒,眼泪自己先淌出来。他使劲抹了坐到床边帮弟弟拉被子,借着昏黄夜灯,就怎么看他安静睡着。
明忱想起在地球等弟弟最无力的那五年,他每晚都睡不好,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他找不到办法回去,就盼望着明扬能下来。
明扬性子软,免不了被同类欺负,如果能在身边明忱会把他照顾得很好。
但是,并没有。
一个可能患有精神病的患者潜伏在明扬身边,他一点没察觉,反而江崇年...
他终于知道,即便知道明扬从喵星来了,他没办法马上回来却放心把明扬交给江崇年照顾的原因。
可以不承认,但不能否认,江崇年是一个靠谱的人。
明扬觉得脸痒,迷糊睁开眼。他哥坐在床头,手正抚摸自己的脸。明扬意外半爬起来,明忱连忙按他睡好,微哑着嗓音,“扬扬,今晚哥陪你睡,不怕了。”
“可是哥说长大了,要自己睡。”明扬握着他的手,哥哥好像在哭,他心疼着,自己也想哭,“谁欺负哥哥了?还是想何深嫂子?”这样说着明扬往里缩,腾出位置。
“对。想了。”明忱躺下,拉上被子好好帮他和自己盖上。像在喵星,让明扬抱着自己的腰,窝在身前。
不同的是,哥哥把他抱得很紧。明扬刚醒被这样抱着有点难喘气,但抱着自己的人在颤抖,在抽泣。他从来没见过明忱哭,所以这会儿跟着哥哥小声哭,哽咽着安慰人。
“哥,你别哭…嫂子过完年就回来了…”明扬用袖子帮他擦眼泪,连自己的一块抹了。
“扬扬,江崇年人不错,对你也好,我没有不喜欢他。你被他照顾着我很庆幸,也放心,以后咱们会是一家人。你不用做什么二选一的选择题,不用选,我和江崇年一起陪着你。”
“一心二用,不忠,偏心是变相的抛弃。”明扬内心挣扎,“哥,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明忱默了会儿,解释道:“我和你是亲情,你和江崇年是爱情。这两者互不冲突,亲情爱情可以同时拥有,除了死亡,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你们。扬扬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