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吓得摔在地上,边捏着毛绒耳朵边往门口跑。跳海都行,他不想当一个怪物。
明扬慌忙打开门却听到走廊有人声传来,吓得他立刻退回来,反锁了门。
接着有人敲门,明扬死死咬着唇不愿发出声。
电话也在响,明扬分神看一眼,见是辛时川后缩回手不愿接,连碰也不愿意。
之后疼痛感消失,眩晕感加剧。明扬面色惨白,一般来自心理一半生理。他拧开那半瓶矿泉水从头上浇下去,另一瓶也整瓶倒光。
他压抑着哭声,无助呢喃:“没用,怎么没用,我怎么办...”房里没有冷水,外面都是人,他那里都去不了,除了这个房间。
这时候他谁也不能见,他是怪物。
明扬颤抖着手给明忱打电话,几次都没点对,好不容易拨出去却一直占线。一直占线一直打,一直打一直占线。
明扬哭得心口疼,害怕得躲到窗帘底下,死死揪着乱晃的尾巴,嘴里细细碎碎呢喃什么听不太清。
不知过了多久,明扬稍微平复情绪,敲门声骤然响起。他心跳跟着敲门声震动,人也缩得更紧。
“崽崽,开门,我来了。”江崇年敲得急,他刚一直给明扬打电话但没人接,辛时川打的时候不是占线就是没人接。
明扬一听是江崇年,好不容易没哭了,又忍不住抽泣。
江先生要是看到他的尾巴和耳朵该怎么办,会不会不要他了。哥哥说这世上没有人会接受一个猫变的人。
没有人会接受。
这六个字就像咒语一般在他脑袋里不停转,像什么桎梏住脑袋,不仅疼还得寸进尺,一点一点收紧。和他曾看过的《西游记》里边孙悟空戴的紧箍咒一样,让人无可奈何。
明扬愣神功夫,房门从外用钥匙打开。脚步声细碎,进来多少人明扬看不不到,他下意识裹紧窗帘。
跟着江崇年进来的除了辛时川还有几个本身来卧房休息的女孩。房间空荡,除了两个空水瓶和满地的水,就剩左侧窗帘颤抖的那一团。
江崇年大步走过去蹲下扯扯窗帘,刚要开口,明扬哭哑的嗓音传出,哽咽含糊道:“出去,不看...出去...”
少年哭得很伤心,抗拒得也明显。江崇年从没见过他这模样,手稍微触碰到人,对方立刻往后缩,肉眼可见的害怕。
江崇年扭头看一眼辛时川,示意他们先出去。
门一开一合,房间只剩下窗帘背后的少年轻微的哽咽。
江崇年怕刺激到他,没敢直接触碰,温柔哄道:“崽崽,没事了,哪不舒服咱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不,不好,我不去,不能去…”明扬捏住尾巴的手起了热汗,尾巴也被自己掐地生疼,但是他不敢松手。
“你出来,看看我好不好,我很担心你。”江崇年面上尽是忧色,语气依旧镇定且温柔。
少年想也不想直接拒绝,经过江崇年十来分钟耐心安抚后,他终于肯一点点漏出泪湿的脸。
眼睛哭红不算,唇也被自己咬出血了。
见到江崇年的一瞬明扬没憋住哭出声,并且哭声越来越大,伤心得无法言喻。
江崇年心下疼得厉害,捧着他的脸边抹眼泪边哄,“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去医院,哪里不舒服都能治好,崽崽别哭。”
“治不好...”明扬摇头,“我...我是变态,是怪物...江先生,你走..”
“怎么会呢,”江崇年亲亲他的脸,“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好不好,崽崽乖一点。”江崇年觉得他肯定哪里不舒服,又担心又心疼。正准备掀开窗帘抱他起来,明扬激动往后缩,“不行,不行的,我不要。”
江崇年本想再安慰,却看到明扬因为剧烈挣扎而漏出窗帘外的半只耳朵。
灰色毛茸茸的三角小耳朵,乍一看还以为是假的。江崇年震惊一瞬,不敢置信抬手轻轻捏了捏,毛耳朵因为他的触碰动了动。
鲜活,有温度,会动的猫耳朵!
江崇年手都忘了缩回来,愣了五六秒,面上的表情从震惊变得更震惊。
明扬连忙扯窗帘裹住自己,重新缩回去,颤抖得更厉害。
“不要报警抓我,我害怕...求求江先生...怕...”
江崇年隐忍着呼出一口气,他立刻站起身,走到门口把门反锁好再回来。
他在明扬面前蹲了好久,他在流汗,他在平复,他在消化这件事,这件他不了解全貌,科学也没办法解释,颠覆他二十九年认知的事。
半响后,他轻轻扯窗帘,安慰道:“崽崽,没事的。耳朵谁都有,为什么要报警,不报,你别害怕。”
明扬愣了愣,死死揪住窗帘的手因为江先生的话松了松,就是这一下,窗帘彻底被对方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