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爬着牵牛花藤的铁栏门外,身旁拥簇着许多孩子。
女孩和男孩拽着他的衣角,稚嫩的声音和画面一样变得很旧,像是从消磁的唱片里传出来的,掺杂着嘲哳的细碎杂音。他们说道:“你不要再走了,小淮哥。”
淮栖的身边还有人“应该是。
孩子们也在围着他,叽叽喳喳道:“你们不要再走了,回家吧“哥哥。”
所有声音到了他的名字处仿佛陷入黑洞,低沉,空灵的回响将声波吞没,像是有人将他们的声带用土埋了起来。
淮栖转头望向身边人,但看不清他的模样。
而声音还在不断地重复着。
“你不要再走了。”
“小淮哥“哥哥。”
“你们不要再走了。”
“回家吧。”
……
“小淮哥“淮栖!”
淮栖被陈名潜的声音拉回现世,面前拿着水果刀的小男孩又不见了。他六神归主,发现站在门前的陈名潜正不满又疑惑地盯着墙角的淮栖。他道:“我叫你好多遍……。”
“你别进来!”淮栖连忙爬起来跑出门外,把陈名潜向外一揽,没等他说完话就已经迅速地把卧室门关上了。
陈名潜被他吓了一跳,不耐地拨开他的手臂,说道:“你到底要干嘛。”
淮栖看到庭小雅趴在沙发背上,也瞪着两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他没理会陈名潜的疑问,而是问道:““你叫我做什么。”
陈名潜指着门,说道:“外面那个人说他找你。”
“外面的‘人’?”淮栖道,“你“看见他了?”
“我没开门“你不是说不让开吗?摄像头里可以看见他,是个很高的男人,应该就住在附近,我和小雅好像都见过。他问我们淮栖在不在。”陈名潜道,“是不是你朋友?”
淮栖不知道。疯狂跳动的心脏在抗议他的移动,他好不容易才挪动开步子,走到门前时怀疑自己要就地猝死。
他通过摄像头看见了门外的“东西”,但如陈名潜所说,是个正常人,不过自己并不认识。淮栖暂时松了一口气。
门外人的声音十分慵懒,像是刚刚睡醒似的。他道:“是淮栖先生吗。”
“是,”淮栖道,“你是谁?”
男人一笑:“我可以进去说吗。”
淮栖的“不可以”就横在嘴边,但是男人接着放轻声音说道:“我知道你现在遇上了一些麻烦,我可以帮助你。”
他的话让淮栖的眼皮猛跳,并陷入沉默。或许是正常成年人的声音给了他一点抚慰,他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犹豫地将信任的触角伸向了门外的人。
他对陈名潜和庭小雅说:“你们可以先回自己的房间吗。”
陈名潜积攒的疑惑慢慢变成焦躁,他说:“为什么?小淮哥你今晚特别“莫名其妙。”
淮栖抱着歉意道:“你可以把电脑拿到……”他看了一眼卧室紧闭的门,声音戛然而止,他说:“抱歉,明天再玩行吗,你的书包“我一会儿再给你送过去。”
“我……”
“哥,”一直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地庭小雅开口说话,声音清凌凌地劝道,“我们回去吧。”
陈名潜看向她,发作了一半地脾气就噎在嗓子眼里。他烦躁地挠了一下头发,说道:““算了。”他对淮栖说,“明天你可要记得啊。”
直到见到两人的身影消失,淮栖打开手机,开启了一段录音,并与云端存储同步。将拨号界面停在报警号码上之后,才跟门外人继续对话,他道:“在我能够确认你的身份和目的之前,你不可以进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没有恶意,也不是骗子。”男人似乎猜到了他手机上的报警界面,说道,“警察可以帮你解决罪犯,但可解决不了你房间里的那只鬼魂。”
淮栖立马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啧”了一声,说道:“我算到的,我是个道士。”
“你怎么证明。”
男人自报家门道:“我有证件。喏,姓名闻钱,道名闻尚真,传度宫观是遥城古观,你去到本地相关部门的网页上可以查询到。”
淮栖:“?”
他忍不住问:“你们还考编制?”
自称“闻钱”的男人沧桑道:“那你说现在干什么不考证“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淮栖去查询,还真让他搜到了这个人,主要因为他们所在的遥城市就没几个持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