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_作者:宗年(1060)

  她下半身残疾,却有着真心的慈爱与关心,还告诉他,“活着就好”。

  可是当他察觉异常,再想回小木楼找那位老婆婆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像是出了门一样,并不在家中。

  什么样的人会说出“活着就好”这样的话?

  经历过生死之间挣扎的人,或是,已经死亡了的人。

  燕时洵定了定神,脚下的方向调转,直接走向隔壁老婆婆的小木楼。

  他在篱笆外面站住脚步,观察了片刻。

  没有光亮,没有人声。

  除了“吱嘎吱嘎”的噪音以外,没有任何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只有一片空荡荡的死寂。

  这一次,燕时洵没有敲响大门,而是直接手扣住篱笆一撑,就跃进了院子里。

  他像是敏捷而充满力量感的大型猫科动物,顶级的狩猎者在靠近猎物时,肉垫落在地面上,连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

  燕时洵轻轻推开了小木楼的房门,走进了已经来过两次却无功而返的地方。

  刚一推开门,他就猛然对上一双脚。

  燕时洵瞳孔一缩,立刻顺着与他视线平齐的那双脚向上看去。

  下午见面时还安稳活着的老婆婆,此时就从上方俯视着他。

  绳子死死的拴在她的脖子上,打了死结的绳扣让她没有逃脱的可能。

  似乎是因为窒息,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溢鲜血,整个眼球几乎都要从眼眶中脱离。

  但即便如此,老婆婆的面容却依旧残留着慈祥平和,并没有因为被吊死而吐出舌头,也没有变成狰狞的死相。

  就好像,即便到死亡,她都良善的不愿吓到其他人。

  燕时洵仰头与已经死亡的老婆婆对视,不敢相信下午时还慈祥的劝他“活着就好”的老婆婆,竟然只是隔了几个小时,原本鲜活的生命就已经成了僵硬的尸体。

  甚至,燕时洵在想,会不会在他第二次来到小楼的时候,老婆婆就已经死亡?

  在门口仰头默立半晌,燕时洵才收回了视线,重新迈开了脚步。

  他走上前去,丝毫没有因为老婆婆已经死亡而有所嫌弃或畏惧,而是一抬手抱住了老婆婆的双腿,将她从悬挂着的绳索中抱了下来,随即温柔的将已经僵硬的尸身放在了沙发上。

  燕时洵拽过一旁的沙发毯,最后看了眼老婆婆即便死亡也依旧慈祥的面容,无声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将毯子披在了老婆婆身上。

  即便他下午在老婆婆这里,并没有吃那一顿饭,但是老婆婆对他关心的这一份情,他领。

  不随意与人结下因果的驱鬼者,也有自己心中的柔软,愿意主动结下原本不必由他来担的因果。

  燕时洵垂眸,低声而迅速的念起了往生咒。

  如果你没有罪孽的话……那就去前往投胎吧。

  无论你这一生都做过什么,地府自会审判你的罪孽,衡量你的功过。

  你若是纯粹的魂魄,那自然会前往你的下一世。

  燕时洵在沙发前站立了几秒钟,当他重新抬起眼眸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与锐利。

  既然知道内情的老婆婆已经死亡,那这里对他而言,就只剩下了花园里那些菊花和枯井,还有些值得探索的意义。

  但就在燕时洵刚要迈开长腿离开小木楼时,他的耳朵却忽然动了动,敏锐的听到了从楼上传来的声音。

  像是动物临死前最后的呼嗬,粗重的呼吸每一口都带着血沫的模糊感,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间,没有办法说出来。

  而每一寸的前进,都是用尽了浑身力气的艰难爬行,轻微到几乎无法引起他人注意力的声音,就是一个生命在死亡前,能留在世界上全部的东西。

  燕时洵果断转身上楼。

  然后他看到,他原本想要村中老人家找寻的向导,竟然就倒在老婆婆家的木质楼梯上。

  向导的喉咙被锋利的刀片隔开,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伤口喷涌出来,顺着楼梯向下流淌,汇聚成了蜿蜒的血河。

  不管向导如何努力的用两只手拼命捂住脖子上的刀伤,但也只是徒劳。

  他大头朝下的仰倒在楼梯上,已经僵硬到几乎无法转动的眼珠,却第一眼就捕捉到了燕时洵的身影。

  向导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向燕时洵说什么,但是一开口却只有“嗬嗬”的声音,血沫充斥着他的口腔,血液顺着嘴角向下,流淌了满脸。

  向导看向燕时洵的眼神带着无助的绝望,再也没有之前在村民家中相遇时莫名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