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南天低低的惊呼出声:“燕哥!这,这个织物,是谁给你的?他和你有仇吗?”
燕时洵皱眉望去:“为什么这么说?”
南天指了指织物,道:“纯白色,配上这个纹样,它的意思……是永远的死亡。”
燕时洵垂下眼,眸光沉沉的看向手里的织物。
刚刚姐姐告诉他的,分明是不要摘下来,以姐姐那时的口吻来看,她是在为他着想,觉得只要带着它就能保住性命。
燕时洵不觉得姐姐想要害自己。
他在人间见多了人们深刻的情感,自然也就分得清到底什么样的才是恶意。
至于南天,他就更不可能骗自己了。
况且,南天也算是对这些民俗最了解的人了,他所说的,不会错。
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一种解释……
“客人,你们怎么走到这了?”
柳名的声音突兀的从身后传来。
南天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在跟着燕时洵见过那些小木楼里残留的信息之后,南天就意识到了柳名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柳名就像是死亡的宣告者一样,只要谁被柳名敲响了家门,很快就会被带走,再也没能回来。
南天害怕现在轮到他们了。
燕时洵感觉到了身旁南天的不自在,他一手迅速将织物藏进了怀里的大衣暗袋中,一手立刻握住南天的手臂,有力的捏了捏,无声的示意南天不要慌。
随即,他从容转身,笑着看向身后的柳名:“村里的景色好,不知不觉走到这里的。”
柳名欣然接受了这个解释。
不,对于其他人向他说的话,他从不表示出半点怀疑,就好像别人说什么他都会信。
可是在燕时洵看来,这更像是在说:无论你说什么,都逃不过已经注定的死亡。
柳名竟然如此自信……是哪里来的底气?
况且,柳名也是山外人,也和那些已经失去了主人的小木楼住民一样,是被长寿村的景色名气吸引来之后,经历了其他人同样经历的事。
但是,为什么柳名没有出事?甚至还像是站在了山外人的对立面。
帮长寿村村长做事,一直活到了现在。
燕时洵看向柳名的目光带上了探究。
“客人走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也累了饿了吧。”
柳名搓了搓手,态度自然的道:“食物已经做好了,可以回去吃了。况且,再等一会儿天色就要黑了,到那时候,村路可就难走了。”
燕时洵点了点头,紧握着南天的手臂,带着他走上前:“那就一起回去吧。”
“对了。”
柳名笑着向燕时洵道:“村长也回来了,就在家里等着呢。”
“客人来了村里都没能让村长来招待,真是太怠慢了。我们赶紧回去,一起见见村长。”
燕时洵的眼眸微微睁大,闪过一丝错愕。
但很快,不等任何人察觉到他外泄的情绪,他的面色就立刻重新平静下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倒是南天,即便他用上了自己最强的意志力,也没能成功表情管理,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在了脸上。
要不是燕时洵还抓着他的手臂,他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
刚刚看到的那些小木楼里,将他们带走时用的借口,无一不是“去见村长”,而来接他们的,也一样是柳名。
难不成……现在真的要轮到他们了吗?
南天的心脏突突直跳,让他难受到几乎有窒息的错觉。
他慌忙看向燕时洵,眼中带着哀求,想要让燕时洵赶紧想办法救救他们。
柳名一直在观察着两人的面容,在看到燕时洵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时,他还有些失望。
当发现南天的恐惧时,他终于像是被取悦了一样,咧开嘴笑了出来。
燕时洵面容上平静,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刚刚姐姐将出村的方法告诉他时,有一个前提。
就是,这次祭祀被选中的,不是他们。
后面姐姐说的所有流程和方法,都是基于没有选中的情况所言。她怀有善意,却一直没有提起过如果被选中该怎么办。
是否在姐姐看来,一旦被选中,就是必死无疑,再也没有离开村子的办法?
但偏偏,从柳名欢快的语气和带着笑的模样来看,恐怕这次祭祀,被选中的就是他们。
可为什么?
南天和他的到来都具有偶然性,如果是盛大的祭典,选取的应该是早早就准备好的祭品,这样才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