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和特殊部门在平日里就有联系的大师,也从工作人员那里得知了真相。
“西南的替骨之术?!”
大师错愕到变了声调,随即立刻严肃的认识到了现在是怎样危机的情况。
西南,自古就是鬼城,更有传言说,酆都就在那里。
虽然千年来从来都没有人真正在西南找到酆都,但是那里鬼魂的异常,却是所有驱鬼者的共识,自以为有实力却在那里折戟的大师不知凡几。
时间一长,很多驱鬼者也就都不愿意接下西南的事务了。
但很多人在看清了现在的情况后,却都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能够挑剔的时候了。
“海云观的李道长说,鬼道将生于西南而落于滨海。”
这样的话,在驱鬼者中间渐渐传开。
越来越多的驱鬼者在听到李道长的名头后,都改变了之前的态度,加入了救助普通人的队伍中。
街道上随处可见急切穿梭在街巷中的驱鬼者。
他们所用的法器各异,门派传承各不相同,但是保护生人和大道的心,却是一致的。
也有敏锐的大师,很快就联想到了张无病的那档综艺节目,向特殊部门的人员追问,是否与那档节目有关,燕道长能否解决此次危机。
“虽然我很信任李道长,但是恕我直言,滨海和西南,离得太远了。”
那位大师苦笑:“与鬼神的抗争,哪怕错失一秒,局势都不尽相同,生机和死局都在一念之间,瞬息万变中,可能生机只有一次。我很怕李道长因为没有及时赶到,而错失了阻止鬼道的最佳时机。”
“所以我想请你给我一个准话。”
大师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将那句话问出了口:“大道……还有没有得救?燕道长,能在李道长赶到之前,控制住局面吗?”
“如果真的会迎来最坏的局面,我也能提前安顿好我门下的弟子们。”
和大师对接的工作人员一反平日里客套的官腔,斩钉截铁道:“一定可以!”
“燕先生在那里——有燕先生在的地方,就有生机!”
被很多人押上了全部希冀的燕时洵,此时却并不像那些人想象的那样从容。
他在鬼戏中冷眼观察许久,才找到已成为鬼神的鬼婴,唯一的弱点。
但是就那样一刹那绝不可以失手的机会,却还是因为谢麟而错失了。
燕时洵在错愕之下,一时也无法再弥补一击不成的失误,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坠入了黑暗之中。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从悬崖上扔了下去,耳边是呼呼风声,鼻尖萦绕着腥臭的味道,冷风顺着衣角钻进去,将皮肤冻得发僵。
但很快,他感觉自己被一只手拽住了手臂,然后被拉进了一个温热坚实的胸膛。
燕时洵的眼睫颤了颤,还没有睁开眼,就已经知道他身边的是邺澧。
等他终于挣扎着从一片混沌黑暗中找回自己的神智,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在郑树木家的院子里。
无论是鬼婴还是谢麟的身影,都不在这里。
四周只有一片漆黑不见五指的浓稠黑暗,像是深陷于沼泽。
只有邺澧的温度和呼吸声从旁边传来,还提醒着燕时洵,这里不是梦境,而是鬼婴的内部。
古书曾有记载吞天兽。
虽然谢姣姣不是那样的存在,但是她成长到这个地步,在燕时洵看来,她远比吞天兽要来得令人戒备。
鬼婴想要取代大道而立,最后一步就是要吞噬原本的天地,让新的天地取而代之,鬼道也因此才能成为大道。
但大道不会轻易让鬼婴成功,因此在鬼婴完成最后一步之前,也恰好会是鬼婴最脆弱的时候。
只可惜……
燕时洵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过多责备谢麟,就立刻重新打起精神,看向四周。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再多说也无益,还不如另寻他法,再找到新的生机。
燕时洵不相信就此陷入了死局。
他坚定的认为,在自己没有发现之处,仍有生机潜藏其中。
“这么自信?”
邺澧低笑着发问。
燕时洵回眸,似笑非笑的道:“不自信的话,难道现在坐着等死吗?谢麟选择了死亡,但是大道之下的万千生机可没有放弃希望,他们还想活下去呢。”
“我既然是驱鬼者,自然要为他们找出一条生路来。”
燕时洵的语气平淡,像是没有什么能够真正撼动他的意志:“除非我死,除非大道崩解,否则此行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