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_作者:宗年(1462)

  “从来没有人帮过我,那我又为什么不能自己报仇!”

  谢姣姣的胸膛剧烈起伏,瘦削的肩膀颤抖着,过去两次的伤害就是她不能提的死穴,愤怒让她狂暴。

  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震耳欲聋:“都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所有加害者,所有袖手旁观冷眼看待的人,所有任由伤害发展的人……都统统应该去死!!!

  在那之上,鬼婴的道得以成形。

  谢姣姣的愤怒和狂暴的力量,掀起了戏院外的湖水,波浪凶悍拍击着戏院四周的墙壁,声势浩大响动滔天,地面的震动让人惊慌于这里是否将要连带着被湖水吞没。

  但在来自邺澧力量的加持下,燕时洵每一步都走得极稳,来自鬼婴的愤怒影响不了他分毫。

  即便此时他身处于鬼戏之中,隔绝天地与四方神明。

  但就如邺澧曾经对燕时洵所言——

  “呼唤我的名,我为你的神。”

  邺澧缓缓抬起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指下,古老玄妙的酆都印逐渐成形,浮现于空中。

  他冰冷的目光在注视着燕时洵的背影时,难得浮现出了暖意。

  力量汹涌澎湃的从邺澧所站立之处,向燕时洵源源不断的涌去,灌注进他的经脉内。

  阴森鬼气入体,但燕时洵却习惯得仿佛那就是自身的力量,没有半点不适。

  随着燕时洵的行走,力量一层层的叠加,来自酆都的鬼气与他自身融合得浑然天成,威势惊人。

  在谢姣姣眼中,燕时洵也从一个生人,逐步与鬼神的身影重合,身姿庞大如山岳,令她即便在丧失理智的暴怒中,也不由得惊愕的瞪大了眼眸,愣愣的仰起头,看向燕时洵身后直抵上空天幕的磅礴黑影。

  那是……酆都之主,鬼神真身。

  “谢姣姣。”

  燕时洵呼唤着鬼婴曾经身为生人时的名字:“我自认不是迂腐之人,不会轻易插手他人因果,也不会阻拦受害者亲自复仇。”

  “倒不如说,我反而是支持鬼魂复仇的,离经叛道的驱鬼者。”

  说着,燕时洵唇边勾起一点清浅笑意:“你大概不相信,我以前也是被很多同行排挤,多有诟病的不完美驱鬼者。”

  “脾气差,服务态度不好,不为权贵分忧,不彻底铲除所遇到的鬼魂,不帮人改运不为人算卦,委托人伤心的时候也没有温柔的安慰对方,就连驱鬼的排场看起来都不够厉害。”

  他的笑容没有温度:“你看,我有这么多缺点,我从来没有过被人前呼后拥捧着的经历,甚至……”

  燕时洵的话语顿了顿。

  很多年前幼年时的记忆翻涌而上,在燕时洵眼前一一划过。

  小燕时洵懵懂的告诉老师,身后背着苍老的恶鬼,却被老师当做恶作剧忽略厌恶。

  他试图向同龄的孩子解释自己眼前群鬼横行的场景,却被孩童们笑嘻嘻的用石头追着打,编了歌谣骂他是个厚脸皮的骗子。

  小燕时洵在孤立和排挤中日渐沉默,他开始学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却依旧没有逃过来自父母的哭嚎和咒骂。

  他们指着小小一团的孩童,歇斯底里的哭着问,为什么自己生出来的是这样一个怪物。

  他们问,你为什么不去死。

  孩童清澈懵懂的眼神,也慢慢失去了光亮,变得沉寂而漠然。

  没有老师会为他撑腰,即便顽皮的同龄人将他推搡着伤害,他也只能一个人默默的缩回家里的狭小空间,自己为自己处理伤口。

  然而第二天,再用那副沉默寡言的姿态出门。

  小燕时洵从来没有被来自外界的伤害击垮,也没有任何自暴自弃或堕落的想法,他在努力活着。

  即便所有人都希望他快一点去死。

  那时候他还小,却已经冷眼看尽了人间百态。

  谢姣姣口中锦衣玉食风光无限的驱鬼者……从来就不是他。

  燕时洵是走街串巷,在人最危急和需要帮助时伸出援手的驱鬼者,他帮助人,也帮助鬼。

  马丁靴从巷道石子路上踩过,青年身姿挺拔,眼神冷漠。

  却从来没有拒绝过在绝望里求助的人。

  即便于必死的困局中,他也能带着浑身的鲜血伤口,咬着牙生生踏平一条大道出来。

  谢姣姣不了解燕时洵,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触动不了燕时洵的魂魄。

  还有那颗被深深埋藏于冷漠外壳下,柔软的心脏。

  但是与此相反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