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_作者:宗年(1777)

  敌军的士气接连受挫,不战先畏,他们仰头看着城墙上的邺地旌旗,心中已经先有了退缩之意。

  那样的人物,真的是他们能够战胜的吗……那哪里是将军啊,分明是神,未尝一败的战神!

  但是,即便局势大好,邺澧却半点没有松懈。

  他没有盲目自信的习惯,永远警惕谨慎才一直为他带来胜利。

  邺澧很清楚,这是一场艰难死战,即便他和他所率领的将士们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也只有微小的几率能够让城中百姓们顺利活下来。

  他的名字,对于举国上下,就是一种标志。

  一种绝不会败落的安定。

  就如定海神针一样,镇守着这个王朝的兴盛与存在。

  想要取旧朝而代之,唯一的可能……就是杀了他,摧毁立在每个人心中不曾倒下的旌旗。

  邺澧知道,即便他能够凭着十万将士反杀百万大军,但后面依旧会有源源不断的军队涌上来,蚂蟥一样的落在他们身上,直到他们倒下。

  战场上,血肉纷飞,厮杀声响彻天地。

  当将士们抬起头时,就能看到他们的主将如山岳一般,撑着他们所有人的信念,坚定不可摧毁。

  被刺穿了胸膛的将士含笑,坠落战马。

  而血色的天空无限高远。

  “噗呲!”

  邺澧闭了闭眼,然后转身走下城墙,跃身上马。

  这场压上了生死的战斗,足足打了三天四夜。

  即便敌军有百万大军,丰足粮草,源源不断的增援,但打起这支精锐之军,依旧无比艰难,每向前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数以万计的死亡代价。

  到最后,敌军的士兵们打得胆颤心惊,根本无法理解为何这些人如此拼命,虎狼之军令所有人心生畏惧。

  ‘因为父老在我身后,我无处可退,一退,就是百姓们的死亡。’

  将士盔甲破烂,满身血污像个血人,却依旧执着向前,手中长剑指向敌军,气势震慑得周围敌军无人敢上前。

  ‘我的身后,是我保护的百姓,我怎能后退……’

  尸体垒成了城墙,满地流淌着血河。

  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上,终于在第四天天际将要泛白之际,重新恢复了安静。

  十万将士对上百万敌军,却死守阵地,真的没有让敌军踏进城池半步。

  百万敌军,都将性命留在了这里,作为他们轻蔑张狂的代价。

  但是邺澧,也已经倒在了战场的血泊中。

  尸横遍野。

  百姓们颤抖着哭泣,为邺澧和将士们的死亡,为不停歇的战乱。

  可当太阳升起时,百姓们迎来的并不是平静的生活,而是新一支敌军。

  失去了将士们保护的城池,轻而易举就被敌军破门而入。

  大刀从战马上挥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火焰燃烧在每一家的房屋上,仓皇奔逃中头颅滚落,血液汩汩流淌在长街的青石板缝隙间,汇聚成一条血河。

  天光渐暗,整座城失去了声音,只剩下熊熊烈焰依旧在燃烧。

  一只手臂从战场的尸骸间伸向天空,带着血污和纵横交织的伤口,死死撑着断剑艰难起身。

  魂兮归来。

  死亡后,将士们的英魂归来,重新回到冰冷的尸骸中,带着未曾完成的执念,想要看一眼自己以死亡守护的城池。

  可邺澧和将士们看到,却只有城池里横倒满地凄惨死去的尸体,和燃烧后残留的余烬。

  百姓们的脸上尚带着惊恐的神色,泪水冲开了脸上的灰尘,勉强辨认出他们的面庞。

  有笑着为将士送过包子的妇人,有街头闲坐的大爷,有蹦跳跑过街头的孩童……

  但是他们现在,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将士们听到,百姓们的魂魄在哭泣,想要问问天地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鬼差拖着锁链前来,居高临下的蔑视百姓和将士们不甘的魂魄,说因为他们对死亡有所抱怨,所以他们有罪。

  罪无可赦。

  锁链绑缚魂魄,人们不甘的怒吼。

  可他们能做的,似乎什么也没有。

  人,如何能够与鬼神斗?

  只有邺澧,紧紧握住了手里的断剑,眼眸中怒火燃烧。

  “你要去酆都吗?”

  一道平静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邺澧赤红着眼眸缓缓回身看去。

  那青年一袭长衫,长身鹤立,风姿卓绝。

  他拢着衣袖,清隽的俊容上一派平静,似乎早已经知道邺澧会作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