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_作者:宗年(1860)

  但他的心里还记着路星星微凉的脸颊,环顾四周之后才发现,这房间里竟然连个取暖设施都没有,完全靠这几床棉被取暖。

  燕时洵的眼眸不由得微微一暗。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海云观故意想要虐待路星星,而是整个道观中都是这样的条件,而在此长大的路星星,也继承了道观节俭的习惯,并没有像其他一些人那样生活得纸醉金迷。

  作为独立音乐人,路星星的钱多花在了自己的爱好上,不管是音响设备,还是更好的材料更好的技术,在这上面花出去的钱如流水。

  但对于他自己本身,却从未有过如此巨额的开销,反倒在非工作之外的时间,全在海云观吃住。

  海云观还沿用着数个世纪的古老建筑,即便曾经修缮过,也没有铺张浪费,只是让道观楼阁维持了最基本的使用功能,每一年的维修也都拥在了大殿和游客的前院,分到道观后面道长们住所上的,很少。

  修道之人,大多并不在意这些外物。

  即便他们本可以出入豪车大宅,香槟美酒夜夜笙歌。

  海云观每一年光是香火钱,以及道长们在外帮人做法事驱邪捉鬼的报酬,加起来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是这些钱,都被海云观用来向民众布施,帮助向道观求助的人们,以及捐给了各地的官方。

  滨海市之所以如此信任海云观,也是因为滨海市的几项公益计划,全部为海云观出资捐赠。官方深刻的了解海云观的品性,知道数百年来这个道观从未忘记过守卫生命的初心。

  从大山深处到城市街头,凡是海云观道长走过的地方,就有他们捐款的痕迹。

  即便每位道长的报酬堪比巨富商贾,但这些钱,他们也并没有兴趣留在自己的口袋里。

  报酬就是因果,用以抵消那些求助之人的罪孽和过错,贪图金钱,只会被金钱吞噬。

  海云观道长很清楚这件事。

  他们只留下了自己日常所需的钱财,一日三餐,衣食住行的保障而已。有时就连朱砂黄符都要买不起了,还要省着些用。

  ——燕时洵之前就见过一位道长,把符咒扔出去驱鬼之后,还要看看哪张没有打中鬼魂,再仔细的一张张捡起来,下次重复利用。

  就算在外吃饭,巨富商贾宴请,也都知道海云观的道长们不喜欢铺张浪费,点一桌子菜再倒掉只会引来道长们的厌恶,因此也都被影响得下意识有所收敛。

  比起看起来摆了满桌子好看却吃不完的菜肴,道长宁可将这些饭菜拿去救济生活困难之人。

  外人不知,只以为海云观必定是财富滔天,敛财的手段数不胜数,说不定观内还藏着巨额的财富,对此时有诟病。

  就算道长诚恳的说明自己只是吃得饱饭的普通人,很多人也嗤笑不肯相信,反而执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就算有人信,却也大多不屑,觉得花费那么多时间精力去做道长有什么用呢?有文凭吗?有工作吗?有社会地位吗?有钱吗?

  一群没钱买不起好东西的穷逼而已。

  ——或许有些地方会有充足的财富,但那绝不会是海云观。

  但面对这样的话,道长从来只是笑笑不予理会。

  即便有年纪轻的道长脾气暴,但也会被其他道长拦下,一句“口舌业”轻描淡写的略过,不曾放在心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于自己居住的环境,道长们自然也不会太过装饰。

  反正滨海市的冬天冻不死人,打坐入定,冥想沉思,一夜也就过去了。冷点也无所谓,刚好能够在神智清明的情况下修行,反倒是好事。

  被这样教养长大的路星星耳濡目染,自然也是相似的行事作风。

  他爱玩又好动,可他从来都没有坏心思,做音乐人,也只是因为他有这份天赋并且热爱而已。

  满室无声,但燕时洵却从房间中的装饰和布局,清晰的看到了路星星其人。

  他是李道长的徒孙,青壮一代第一人宋一道长的徒弟,还是……他和邺澧的师侄。

  而他也用自己的行动向他们证明,他担得起他们的教导。

  燕时洵的眼眸中有笑意渲染开来。

  而这时,他感觉到身边的被子动了动,像是路星星的肢体在本能的对外界有所反应。

  燕时洵垂眼看去,就看到路星星的眉头紧皱,头轻轻摆动着似乎在抗拒着什么,好像是做了噩梦无法脱离。

  他俯下身,一手撑在路星星身边,另一只手轻轻放在路星星的额头上,在这个极近的距离定定的看着路星星,甚至能够感知到彼此的气息,平稳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