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恕呢?”
“回……回堂主,他跟着顾三少去猪圈帮忙了。”
顾雪堂哼了一声,没说话。顾恕虽然是他师兄,但按亲缘来讲,还是属于复族派那一支,跟他这边的复仇派不搭噶,去帮顾三少一块儿养猪也正常。
“堂主,他们养猪了,那……那咱们也养个什么?”
“不急,我先看看他们那帮人能养出什么猪来。”
没过几天,噩耗传来,猪死了。
回来给弟弟送钱的顾二少都震惊了,一把将三弟顾晏廷拎出来:
“你怎么养猪的?”
顾晏廷垂手低头,小百灵站在他肩膀上,耷拉着小脑袋一起挨训。
“说话啊。”
顾晏廷:“我…不知道,我每天都有喂猪食的。”
“你怎么喂的。”
顾恕在一旁帮他说话:“咱三少天不亮就把猪食吊进猪圈里,非常勤快的。”
顾二少:“……?吊?”
顾晏廷点头:“把猪圈封牢,每三天吊一盆猪食进去,让猪们互相抢食,最后就将角逐出真正的猪王。”
顾二少:“……??”
顾晏廷:“可我没想到,猪竟然会全都饿死,这太奇怪了,没有诞生猪王,我见过的蛊虫从不会这样。”
他肩上的小百灵连连点头,想为主人争得认可。顾二少憋了一肚子话,涌到喉咙口,又生生咽回去了,哑了半天,只道:
“三弟你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顾晏廷见哥哥没有怪罪自己,开心。顾晟霆坐在猪圈旁,捏捏眉心,他少时离家,对顾家蛊虫不甚了解。但弟弟代替他留在家中,从小就被灌输蛊虫的知识,成天就被抓来训练操纵蛊虫,乍一叫他去干别的,失败了也是情有可原,照搬养蛊那一套去养猪,养不死才叫奇怪了。
芭蕉叶下,顾恕百无聊赖地坐在土石上,一筹莫展,就在这时,背后突然蹿出一声有点甜的:
“师兄”
顾恕听得毛骨悚然,一回头,果然看见一只顾雪堂,笑盈盈地走过来,满脸关切地问:
“猪死的怎么样了?”
“……”顾恕赌气道,“少来落井下石,早晚比你有钱。”
顾雪堂心想这可真是做梦了,嘴上还是问:“师兄有何高见?”
顾恕凝望着条条山路,痛下决心:“我想明白了,古往今来,偏门最赚钱。”
“所以?”
“咱们乃江湖中人,就应回归侠士精神,路见不平,劫富济贫!”
顾雪堂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想拦路打劫?”
“啧,话不要讲得这么难听啊,什么拦路打劫,我们顾家做事能跟那些小山贼一样吗?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盗,盗亦有道。”
顾雪堂嗤了一声,飞在他们头上巡视的小百灵张喙一呸,深切嫌弃。
顾恕也清楚,打劫并非长久之计,只是先捞个本金,否则一穷二白家徒四壁,想做什么也是掣肘难书。但打劫谁,如何劫,还是要有点规矩的。他派出手下,严把各山路,只劫富人,不伤性命,财物劫一半,留一半。
然而一连数天,竟无人路过!大山崎岖,哪有富人过来。就在众手下都要绝望之时,丛丛树影后,忽然冒出一抹白衣!
“看那衣服!银丝绣的吧。”
“有钱人!是有钱人来了!大家准备”
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盼的眼睛都绿了,总算盼来了一只可劫的富人。
“你看这有钱人,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的,一看就知道这种人肯定没江湖经验。”
“年纪这么轻,长得又标致,看样子是哪个富家公子,离家出走体验人生的,还不带随从,真是人傻钱多速来!”
“肥羊啊,待宰的肥羊,稳了稳了!”
众人摩拳擦掌,待这只白衣肥羊走进他们的包围圈,立刻举刀跳出来,大喝一声:
“此山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楚行云:“……”
谢流水:“……”
他俩正手牵手,在小树林里看风景,忽然跳出这么些玩意儿,楚行云不高兴,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问:
“打劫我?”
扮作山匪的顾家人雄赳赳气昂昂:“劫的就是你!快把钱交出来,爷几个饶你不死!”
楚行云两手一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来拿。”
“你……!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楚行云自寻了一块石头,不紧不慢地坐下来,谢流水也很有兴致地飘在一旁,他走江湖这么多年,还真没被山贼打劫过,真有趣。
顾家人瞅着他,不知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想干嘛。坐了半晌,只见这白衣公子用指节敲了敲石头,慢条斯理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