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再次化为灰烬。
唐念第二次回到了那顶花轿上。
那女鬼也学聪明了,将他的手捆在身后,还打了个死结,嘴被绑的严严实实,头上还盖了一层厚厚的盖头。
……
唐念挣扎了几下,白皙的手腕很快多了几道红痕。
敲锣打鼓的声音再次响起。
轿子也颠簸得厉害,跟要赶时间似的。
突然轿子猛地歪了一下,唐念这个姿势根本就控制不了平衡,差点一头栽出去。
随后又像是被谁扶了一把,稳稳停下。
外面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凌乱的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缓慢靠近,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掀开了轿帘,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唐念瞬间安心了下来,静坐不动。
解钰没帮他掀开盖头,而是先帮他解着手上的绳子,这个关头他也不急,动作慢条斯理,微凉的手指轻轻揉了揉他勒出了好几条红印的手腕。
解开之后唐念的手都麻了,他皱着眉头先揉了揉手腕,眼前忽然泻进来了一束光,眼前的红盖头被两根手指缓缓撩开,解钰也同样穿了身绯红的婚服,衬得皮肤更白皙,一头乌黑的长发仅用玉簪束起,跟流水似的倾泻下来,那双桃花眼在此刻亮的惊人。
他将唐念口中的布解开,然后朝他伸出手。
“我来晚了。”
唐念把手搭了上去,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是够晚的,要不是我抵死不从,已经被那女鬼拉着结了两轮儿婚了。”
两人出了轿,那群轿夫、随行的丫鬟全都消失不见了,只有一匹白马打着响鼻。
“等等。”
唐念折了几张纸人甩了出去,一个充当新郎,另外几个充当丫鬟跟轿夫。
他原本以为只要杀了那新娘,他就能从这里出去。
但是这个想法显然是错的。
只能试试别的办法。
“这样能拖延点时间,蒙着盖头短时间内也不会露馅。”
一切都布置妥当之后唐念才上了马,解钰翻身坐在了他身后,手从他身侧绕了过去拉住缰绳,轻夹马腹。
这是一条有些崎岖的山路,也难怪坐在轿子里的时候那么颠簸。
“你说,咱们这是不是在梦里?”
“嗯。”
解钰坐在后,将唐念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低头看了看他有些泛红的耳尖。
“那怎么才能出去?”唐念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还有这鬼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这种把人困在梦里的本事。”
解钰极有耐心,一个个的解答着问题:“解了梦便能出去,也就是它的心结。这是梦鬼,是鬼门大开的时候从酆都鬼蜮逃出来的,确实是有些棘手。”
“那如果解不了梦呢?”
“长眠不醒。”
唐念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好像摸到了一点规律,但还不能确定,要是按着剧情走,一切就都会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一旦你不按剧情,一切就都会土崩瓦解重新回到原点,重新再拜堂成亲。”
解钰眉头皱了皱,那双眼中逐渐有了几分寒意:“它想得美。”
正巧有一树梅花探了过来,解钰随手一折,花瓣簌簌落下,他将折下的花递给了唐念:“不过,要不是它,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见你这幅样子。”
唐念咳了一声,耳尖又红了几个度:“我还没问你,我穿成这样是迫不得已,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解钰:“这不是为了抢亲吗?”
这人简直越来越像老狐狸了。
两人骑着马,很快就到了那宅子前,里面张灯结彩,十分热闹,金色的字贴在正中,里面摆了十几张桌子,那些“宾客”正围聚在一起谈笑闲聊。
此刻看起来仍然是一派和谐。
“走。”解钰拉住唐念的手朝后门走去。
穿过回廊,前方几个丫鬟经过,解钰立刻拉着唐念躲在了一间房内。
两个离的很近,胸膛紧贴,体温跟心跳的频率都很清晰。
解钰垂着眸,握在他手腕上的手收紧了几分。
等那两个丫鬟逐渐走远唐念才开口问道:“忘了问你,这梦通常要怎么解?”
“全看梦鬼的心情。”解钰说,“这东西可没有固定的解法。”
唐念点了点头,在屋里转了转。
房间里的陈设简单朴素,床、柜、桌椅,桌子上有厚厚一摞的纸,纸张已经泛黄了。
唐念走过去拿起。
“上面都写了什么?”解钰问。
唐念:“情书。”
大概有二十几封,看起来像是个男人的字迹,字体称不上好看,用的词句也稍显幼稚俗套,但一笔一画写得极其规整,而且每一封都能看出写信的人花了不少心思,每一行的首字连在一起都是一句直白露骨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