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怀了魔君的崽_作者:若星若辰(43)

  这还是属于新郎的痛楚,只不过借由越临的眉眼显露出来了。

  但越临是那么痛不欲生,让楚寒今心口轻轻刺了一下。

  过于悲情,让他一时分不清这是鬼新郎的痛意,还是越临的痛意。

  楚寒今叹气,不得不提醒:“这只是幻象,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无功。不要堕入心魔。”

  越临手指绷得很紧,硬如石块,双眼充着红血丝直直看他。

  不知怎么,楚寒今心软了一瞬,拉住他的手:“够了。”

  微凉的手指相触碰,靠近时带起一阵酥痒,也传去了体温。

  越临的眉眼渐渐舒展,抬起脸反复看着楚寒今,目光像是确认。

  他的眼睛恢复了深金色,魇魂的幻灵消散,尸貌幻象也随之消失后,但脸色并没变好。仍然是苍白色,血气耗尽,像被抽光了力气,望着屋梁上直坠的女尸。

  楚寒今莫名觉得他的反应奇怪。

  幻灵魇住心智伤害这么高?似乎失了魂了。

  不过越临以剑撑地站起身,却并没留给自己喘息的时间,第一句话是,“快走,离开这里。”

  刚跨出门,背后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宅邸立刻化为乌有,变成一片废墟焦土。人去宅荒,门匾的深红褪成了残红,凉风卷来萧瑟之意。

  越临收回目光,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道:“回城里吧,一会儿跟你细说。”

  沿来时的路往回走。

  城镇繁华,占的地方很大,方才楚寒今追得太远,一时也辨不清方向,只好望着有灯火的地方赶路。

  但走了一会儿发现灯火处不是市镇,而是一个村落。

  戴头巾的老人坐水井旁摇扇子,怀里抱着几岁的孙子,正在哄:“不要哭不要哭,你娘的葱花饼马上做好了,喂到你嘴里,油滋滋香着呢。”

  那个小孩本来在哭,因为没了糖,听到这句话才点头:“哼。”

  越临上前,问:“老人家,请问城里往哪个方向?”

  那老人摆手:“进城?啊城里远着呢,要走几个时辰,现在到城楼下已关门了,进不去进不去!你们现在进什么城?”

  楚寒今侧目:“请问要几个时辰?”

  老人斩钉截铁:“至少三个时辰!”

  不可能。

  楚寒今记不清方向,但也计量过脚程,绝不可能要走三个时辰,最多半个时辰。

  对上越临的视线,他阴着声:“又是幻境。”

  天似穹庐,笼罩四野,从刚才到现在,他俩根本没走出去。

  老人骨碌碌转着眼:“这都深夜了,要不然别赶路了。你们是外地人吧?在我们村子随便找户人家借宿一晚,不要往前走,前面有片食人林,一到夜晚有鬼魂妖物作祟,千万别深夜过去!”

  小孩也说:“别走了,别走了。”

  看来,幻境主人是想把他俩留在此处。

  楚寒今:“又玩什么把戏?”

  越临沉吟了片刻,道:“那就住一晚会会他。”

  他俩进了院子,老人勤快地道:“只有一间客房,我儿子外出打猎冬天才回来,空出这么一间房。农舍鄙陋,辛苦两位仙长凑合一晚,有什么住不惯的就说。”

  楚寒今踩上干燥的茅草,身旁越临靠的近了几分。

  他道:“小心一些。”

  边说,边牵住楚寒今的手腕。

  “……”

  过了。

  楚寒今扣住他手腕拂袖欲推,但刚碰到指尖,熟悉的触感,让他眼前闪过越临方才看到新娘死时的痛不欲生的眉眼。

  虽然伤心也是新郎幻灵魇住了心智的缘故,但也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心软。

  楚寒今尾指弹了弹,任由他牵着,并肩走进了院子的堂屋。

  四五间茅屋,左右为厢房,背后是灶房和牲畜栏。灶房隐约传来烙葱花饼的香味儿,一个年轻女人忙活着,方才的小孩骨碌碌跑到灶房,抱住女人的腰:“娘!”

  “阿玉乖,娘给你做葱花饼呢。别过来,仔细热油溅到脸上,弄疼了我的阿玉的小脸蛋。”女人声音温和,“乖啊小阿玉,去堂屋坐着,葱花饼马上烙好了。”

  老人也招呼:“两位仙长坐,我泡一壶茶。”

  忙忙碌碌,像普通农家恬静闲适的茶余饭后。

  跟刚才杀机四伏的新婚场所又不同。

  弄出这些幻境,又不伤人,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楚寒今问:“幻境操纵者是那个青衣男子?”

  也就是石桥和越临碰面打架那位。

  越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