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黑阵营模拟游戏_作者:尤利塞斯(445)

  玩家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就下意识捏紧了拳头,他用尽全身力气止住回头的动作,脸上一片空白。

  好极了。他想。现在知道为什么这几个笨蛋能肯定他还活着了……新的问题等着解决呢,比如,他们是怎么发现这个不太毛茸茸的小秘密的?

  “哥哥那边我已经拜托过zero了,公安的事情也不需要担心,你只用在这场旅行的结尾带着我这个叛徒一起回组织就可以。”

  诸伏景光没有停止言语,那月反倒开始有些头昏脑涨。

  一路上都被他强行压抑住的那种恶心又黏腻的疼痛慢悠悠地从骨头缝里爬出来,他能听清身后友人的每一句话,却拒绝去思考那是什么意思,把大部分的心神都挪过来阻止自己丢脸地在这里倒下去。

  欠着自己两条命?玩家轻而易举地理解了一次是指他的第二次读档,另一次则是指天台代替对方假死。

  可是!赤江那月紧紧咬着后槽牙,把喘息声吞回腹中,心中升腾起的怒火开始燎烧着他的理智。可是他妈的谁要跟这家伙计较这个了!

  他受家里人与师长影响,这么多年来就算情绪很激动也尽量会减少说脏字了,可是现在他莫名就不想克制了,好像这么在心里骂上一句能让他不那么快跳起来一拳揍过去。

  不说到底还有没有那个控制着他的人在组织里,他也知道诸伏景光的意思并不是要跟他计较这两条命,只是在暗示自己的立场永远是在他这边的。

  赤江那月无比清楚,他会去救这些混蛋是因为他想这么做,是因为他拒绝接受他们孤零零地赴死,也是因为他打心眼里不会去服从所谓命运的安排。

  凭什么萩原研二就一定要被炸死,凭什么诸伏景光就一定要戏剧性地在都是自己人的情况下自杀,凭什么松田阵平就一定要为了狗屁公众的利益献身,凭什么伊达航就一定要在订婚前就死在卡车的车轮下,凭什么降谷零必须成为那朵樱花上唯一孤独地活下来的花瓣——

  凭什么所有平行世界,他们的故事里没有他?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为好友们去死是要得到他们的什么感谢或报答,那样会让他觉得,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这个世界似乎都在拒绝他。

  诸伏景光最后一句话传进了那月耳中。

  “我想这辈子还了你一条命,另一条就当做是我的私心,不还了,”那个人叹气,声音轻却坚决,“这样有‘绑架你’的嫌疑,是很不要脸,可我还是想说……”

  “要是你还记得我欠着你命的话,大概就不会再忘记我们了吧?”

  那月脑中所有纷乱的思绪统统消失,只剩下这句话在重复播放。

  难道从他决定独自面对乌丸莲耶,独自面对世界的压力开始,就做错了吗?

  —

  不,他不会否定自己。

  于是诸伏景光看到门口的青年面无波澜地扭过头往他这里看了一眼,似乎完全没有产生动摇。

  青年不带一丝犹豫地开门走了出去,诸伏景光只听到他说——

  “侦探从来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包括拯救谁的生命。”

  所以哪怕他下定决心要让好友们也参与进来了,也别为了他又把这条命还回来。

  他更希望看到他们都还好好活着才对,笨蛋hiro。

第一百八十一章

  那月忽然发现,表演还真是个超乎想象重要的技能,不然他说不定都忍不到离开吸烟室就要倒下了。

  ……现在似乎也没差?

  那阵实在压不住的幻痛一如既往地攀附上他的四肢,那月努力睁着眼维持清明的意识,只可惜身体先一步诚实地靠上了走廊的墙,喉咙口断断续续溢出无法忍受的气音,幸亏这里空无一人,否则他还得演下去。

  刚才那番话应该足够诸伏景光在吸烟室里再待一会儿,他只要在外面缓一下就可以若无其事地回休息厅了。他想,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月莫名觉得有些热,他很清楚地知道这是幻觉,现在身处的地方也不是警官葬身的火场。

  他好像听到了火焰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在耳畔炸响,幻觉中的火舌带着不正常的热度,一寸一寸舔舐过他外露的皮肤,又悄悄联合骨缝里钻出的幻痛猛地袭击他的心脏。

  这一次的发作比先前无论那次都要痛苦一些。那月眼前一阵发白,却还有闲心在尚未被搅乱的大脑里评价。

  也许是因为他当时是‘一跃解千愁’,身上该碎的地方都碎了个干净,尤其是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