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魔女的手顿住了,她语气古怪地反问:“什么愿望都可以?”
“当然,我坚守诚信。”
“那么我猜,”贝尔摩德的唇齿间溢出一声轻飘飘的叹息,“你在想樱桃白兰地。”
这句话算对也不算对,因为那月这时在想的确实是贝尔摩德现在这张脸的主人,但——
“不是樱桃白兰地,她只是优酱而已。”
玩家难得在女明星面前做出严肃的表情,哪怕一瞬间就换回轻松惬意的模样,那不到一秒放出来的杀意也让她一阵后怕。
宫本优也好,赤江优也好,这位那月生命里最重要的金发女性从来不会吝于对他表达爱意。
贝尔摩德会易容成他那深埋地下八年的养母其实也是出于那月自己的意愿,毕竟正常情况下来说,她的易容对象还有大把大把的候选人。
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仪式感或是别的什么,那月总觉得在这样的事件里不能缺少那个人的存在,他想把现在的自己给她看看。
同时和他们两个人交情甚笃的贝尔摩德自然就是第一选项了,当然,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驳回过他这个异想天开的提议,反而真的沉下心来扮演那位组织的叛徒,她过去的好友。
那月在想的是原名宫本优的女性对他说过的、记忆里最清晰的那句话。
「Aka,你要记住一件事,
我和清吾永远不会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爱你的人。」
“愿赌服输,你想让我实现什么呢,”黑发红眼的青年声音像是飘在空中那样,语速不紧不慢,“你知道的,我也没法拒绝你的要求。”
贝尔摩德用叹息的语调,压低了声音平静地开口:“我的愿望是,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再来坐一次这辆列车吧。”
飘着的风筝被这句话一下给拽回地面上,那月下意识就想后仰,或者逃跑,又或者从窗户跳出去,总之哪项都比坐在这里好。
他知道莎朗老师是什么意思,可原谅他现在确实心虚到不敢再对别人保证自己的生命无恙了。
听听你的好友在说什么,优酱。玩家想,你说得对,你们确实不是最后一个爱我的人。
“好吧,”赤江那月无奈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承诺,“愿赌服输。”
下一次想让他活下来的话直接对他说就好了,莎朗老师。
—
江户川柯南在思考。
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作为一名好奇心和正义感呈正比的侦探,他的大脑很少会有停下来休息的时间,但这次似乎有点不一样。
他在思考,关于他的那月哥究竟在计划什么。
看到贝尔摩德以赤井秀一的外貌大摇大摆出现的时候,提前得知赤江那月也在列车上的柯南就察觉到了不对,而到了发现藤原律尸体时,他一下就反应了过来那股违和感从哪里来了。
首先,藤原律毫无疑问是一名合格的警察,拥有超高的警惕心,他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对一个人毫不设防,全心全意地去信任一个人?
其次,组织的人从上次议员竞选前的狙击事件中就知道赤井秀一叛逃后没有离开日本,甚至没有离开东京,那么贝尔摩德又有什么理由易容成那个样子?
这趟列车的乘客里已知的三位组织成员,一个是卧底,一个是之前不知道多少次放过他、还疑似把他和兰看得很重的立场未明,最后一个则是他去世两个月的师长。
不得不说,正常情况下这三个人无论哪个都没有理由对藤原律下手——哪怕是贝尔摩德也一样,她怎么会莫名去杀一个公安部的警察?藤原律可没涉足过组织的事情。
对第一个疑问,柯南隐隐有了一个不愿意深思的答案,这促使他在世良真纯向他询问的时候下意识撒了个谎。
“嘿,你有发现什么吗,”黑发绿眼的侦探少女有一副跟她哥很像的好样貌,就这样低头看向他的时候,柯南总会有一种赤井秀一本人在看他的错觉,“既然你认识死者,我猜,对于那位D先生,你也有头绪了?”
“喂喂,我只是和藤原警官见过几面而已,怎么会一下推理出凶手的身份啊,”小男孩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还不忘装着幼稚强调自己的身份,“拜托,世良姉さん(姐姐),别忘记我还是小学生。”
世良真纯的表情明显不信这句话,可她没证据证明柯南在说谎,又或者是,她凭借这一周的相处,认为江户川柯南这个对推理和侦探身份有着谜一样执着的福尔摩斯粉,不会光明正大地包庇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