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这般全然专注的情况,对陈念来说还是头一次。
除了性事之外,竟然还能够其他事情带给他亢奋又充实的感觉。
陈念坐在窗边,吹着带着水汽的微风,最后修改细节,调整明暗关系,将图片导出发给傅天河。
陈念一共画了三张图,前两章是场景的概念,夹杂着人体碎片的湍急紫色河流,晶体丛林和粉色湖泊,被撕开一道菱形伤口的粘稠天空。
最后一张是那个女人,她倾斜着漂浮在水面,微荡的粉红色湖面淹没在胸口,她一袭华服,样式不像这个时代的平常人会穿的,却不显违和,
沉静的面容精致不似人类,月色般清浅的长发四散着飘在水中,似潮湿坠落的银河,她内心中央有一道银色的竖线,眼眸紧闭,似乎下一秒就会睁开。
——活过来。
看到陈念发来图片的那刻,傅天河愣住了。
像,实在是太像了。
清醒之后迅速模糊着消失的回忆,瞬间重新涌了上来,和眼前的图像完美重合。
破碎成零散消失的女人仿佛又一片片聚合回来,虚无缥缈地存在于异度空间,她浅亮的长发流泻,引向未知的远方。
傅天河惊异于陈念究竟是如何根据他抽象到不行的描述,将画面完美复现出来的,激动地打字:
【也太牛了吧!画的和我在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对!我见到的那个女人就长这个样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
陈念也说不清楚,他心中若隐若现的古怪,在看到傅天河的回复之后更加浓重了。
如果非要说的话,只可能有一种解释:他其实也见过这个女人,只是又忘记了,才能在潜意识中准确画出她的模样。
可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能够既出现在傅天河梦里,又让他留有印象?
他和傅天河,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
陈念:【我就是凭感觉画出来的,你问问陈词,有没有看她眼熟,反正我自己也觉得挺离谱,就好像我本来就知道她应该长什么样子。】
陈念放下终端,发现天已经快黑了。他本来想着稍微再添两笔,没想到又多画了三四个小时,这下连午饭都没吃,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赶紧换衣服去餐厅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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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
傅天河喊住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天色的陈词。
“陈念把画画好了。”他将虚拟屏展示给陈词,夸赞道,“你弟弟也太厉害了,画出来的样子简直就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
陈词:“他学画画也才几个月,之前生活在地下城,没什么发展兴趣爱好的机会。”
“这样啊,才几个月就能画的这么好。”傅天河讶然,“我已经做好以后去参加他画展的准备了。”
陈词仔细看那三张图,混沌诡谲之感扑面而来,明明是偏暖的色调,却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
而第三张,他紧盯着画面中女人的面容,眉头皱起。
傅天河观察着陈词的表情,那神情像极了从路上,见到一个非常眼熟的人,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对方究竟是谁。
陈词想了半分钟,放弃了,因为他认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画中的女人。
只是因为莫名的缘由,才觉得熟悉。
陈词:“这张也画的和你梦中一样吗?”
傅天河点头:“对,所以我才觉得惊奇。当初我给你形容的时候,应该就只说她长得特别好看,具体什么样我已经忘了。”
陈词:“是,我也确实是这么转给陈念的。”
傅天河分析道:“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我们仨都觉得有那么点熟悉的人,会跟咱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吗?”
在陈词十八年的生命中,和他有过瓜葛的女性很少。
白塔的几名管理层,他的贴身侍女艾格尼斯,在研究所里提取生物因子的负责人,青藏高原上好心的卓玛措,年幼的小徒弟安安,其它就没有了。
能让他觉得熟悉,这个人……
会是他和陈念的母亲吗?可根据目前知道的线索,他和陈念的母亲应该并非人类,又怎么会出现在傅天河和Ashes对抗的梦中?
陈词暂时还想不出合理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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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弗莱在晚上七点回来,他走进餐厅,陈念正在品尝饭后的甜点。
“怎么样?菜格欧那边有消息了吗?”
沙弗莱坐下,立刻有侍者为大皇子奉上晚餐。
“还没呢,这都几个小时过去了,连点音都没有,我在群里问他也不回答。”
陈念顿了顿,又道:“刚才我看论坛,好像其他公会里进去月光的人也都没有音讯,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