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确实那么做了。
在陌生的城市打拼,真的太累了。
他的家世不好,长相也一般,也没有小说里写的奇遇……
什么都没有,能靠的只有自己。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像一只永不停歇的疯狂陀螺,沿着刀尖拼命前进。
前方是未知,背后是万丈深渊。
只有回到家,关上门,才能觅得一丝喘息的空间。
在外面,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压力大到随时可能崩溃。
回到家……他就是天,就是地。
他可以肆意发泄,任意指摘。
我可是一家之主,这个家的顶梁柱,说几句硬话,怎么了?
陆禧熔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两个巴掌。
狗屁的孝顺!
父母在时,你没跟他们说过一句知心话!
父母不在了,你弄那些豪华墓地、花圈,大办流水席给谁看?!
你是为了你自己!
为了所谓的面子!
“哎呀你你你!”陆老头儿没想到他狠起来连自己都打,心疼得了不得。
都肿了!
陆禧熔一抹脸,眼泪哗哗直流,“我知道错了,爸……”
可是晚了。
“你没错。”陆老头儿想摸摸他的头,手掌却直接穿了过去。
你没错。
你只想过得好一点,有什么错?
换做任何一个草根,都不可能做得更好了。
你是山沟沟里飞出去的金凤凰。
是我们骄傲的儿子啊。
“是爹妈没本事,帮不了你,”陆老头儿慈爱地看着他,“每次我跟你娘看见你累的那样,都心疼得了不得。你不知道,你娘哭了多少回了呢……
可我们也不敢问,问了也不懂,又怕你烦……”
老两口经常对坐无言:
我们咋就这么没本事呢?
一点儿都帮不上娃。
他之所以资助那些贫困生,也是觉得,如果当初有好心人能这么拉一把瓜蛋儿,他会不会,就不用这么累了?
陆禧熔仰面躺在沙发上,胳膊盖住脸,快二百斤的大男人,哭得浑身发抖。
眼泪湿透了衣袖,顺着脸上的皱纹哗哗往下淌,往脖子里灌。
我好后悔啊!
第34章 相亲?
从中秋前夕开始忙得脚不沾地,等一切尘埃落定,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时,已经进十月了。
而牧鱼的存款也达到了史无前例的二十九万八!
竟然有足足二十九万八千元!
还不算零头!
老天爷,我怎么这么有钱?
面对蹭蹭上涨的积蓄,牧鱼对江澜夫妇产生了相当浓烈的感激之情:
如今他大半的积蓄,都是这两口子引来的。
尤其是江澜。
这是简单的“姐”能概括的吗?
不,请叫财神爷。
有那么一瞬间,牧鱼甚至考虑干脆以后专门做这个算了。
无本买卖,竞争对手又少。
但他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牧鱼啊牧鱼,你真是忘本了!
他捏着热乎乎的钞票哽咽,你是个正经厨师啊,怎么能抛弃老本行!
成年人做什么选择?
当然是都要啊!
我既当厨师,又帮人传话,两头赚钱,不好吗?
收费的时候,牧鱼还尽量让他们准备的现金,然后回家一张一张仔细摆在床上。
天呐,一张床根本摆不下!
我怎么有这么多钱?
牧鱼嘿嘿傻笑,抱着钞票在同样铺满钞票的床上打滚。
啊,是金钱醉人的香气。
“师无疑,”他眼睛亮闪闪的,“你看咱们赚了这么多钱!”
咱们……
听起来不错,师无疑想。
“快,”牧鱼把剩下的几沓钞票递给他,然后以一种献祭的姿势麻溜躺下,面朝上张开双臂,“你快用钱砸我!”
让我体验一把被钱砸的感觉!
师无疑:“……”
人不大,戏不少。
粉色的纸钞在空中打着卷,沙沙作响,好像丛林中被突然惊飞的鸟。
美得要死。
牧鱼在床上扑腾着四肢打滚游旱泳,一会儿蝶泳,一会儿仰泳,像个快乐的小傻逼。
这么多钱,我可怎么花得完呢?
师无疑看着他扑腾,偶尔还伸手挡一下,防止不小心滚到地上去。
牧鱼从床的另一头蠕动过来,随手从床上抓了把钱塞过去,“花,使劲花!”
就将一夜暴富的土豪气息演绎得淋漓尽致。
师无疑:“……”
这小子疯了。
但帅不过三秒。
浪完了,还得打扫现场。
牧鱼蹲在地上吭哧吭哧捡钱,师无疑亦步亦趋跟着监督,偶尔漏了一张,他就抱着胳膊,用脚尖点地。
“嗯?”
牧鱼就“哦”一声,乖乖蹭过去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