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不会留下什么缘分不是吗?
对了,人格体。
暮忽然发现了一件事,他自从遇到了弟弟以后,原本沉寂下来的人格体们好像更加活跃了。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每天都试图让他更多地去看望萨奇、帮帮萨奇之类的。
[去看看萨奇吧,他一个小孩子该怎么生活唉]
[给萨奇带本书怎么样,没人收养也太可怜了吧?]
这种情况他觉得似曾相识最开始人格体们这样做的时候不还是让他去帮助言那个女性幼崽时吗?
因为父亲的警告,暮其实只敢去偷看那么一次的,他本身并不想违背父亲的话,可谁让少年的好奇心实在是太过旺盛了呢?
在这一次过后,他是打定主意远离这个弟弟的,一方面是因为父亲,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害怕弟弟的天赋真的比自己更强暮绝对无法接受他的才能被比下去这种事的。
但没办法。
暮懊丧地走在了去往那栋屋子的路上。他的思维在抗拒着,但双脚却像是不归属于自己了似的,固执地朝萨奇所在的方向走去。
暮实在是没想到,那天晚上和他对话过的那个不好惹的人格体居然发话了!这人之前明明只命令过自己那一次的!!就连言的后续这家伙都没再出手过!!!
[去看看萨奇。]
短短的五个字,没有任何的威胁和劝说,暮的身体瞬间叛变了他,忠实地踏上了完成任务的路。
“为什么?!”
在路上,暮异常愤怒地质问道。
“父亲并不允许我这样做,你不是对其他人都不关心吗,为什么一定要我去看萨奇?”少年人除了好奇心以外,还有一个明显的特质就是叛逆。他原本对自己的弟弟就有一种排斥的心理,在被迫去做这件事以后,他对那个小白毛的排斥感更重了。
赛克斯听到这句质问以后沉默了。其实无论是从学术还是伦理方面,人鱼都能找到一千一万种方式去说服对方,但此刻他却难得任性地回答道。
“没有为什么。”赛克斯淡淡地说道。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这需要你自己去看。”
就像是他出于私心让暮照顾萨奇一样,都是赛克斯难得任性的举动。谁都会有私心,而赛克斯有私心想要多照顾一下自己的监护人又有什么错吗?
早在很久以前,人鱼听到白毛的小巫师笨拙地讲述自己的故事来哄他开心时,内心就有着一种似有若无的遗憾为什么他的幼年期会那样孤独?为什么他会因为缺少交流到最后连话都不会说了?
同情、怜悯、可惜?很难归类这种心情,但是当赛克斯真的来到了有着萨奇的“过去的命运”中时,他没有多加思索,就运用了自己强制命令的权利。
*
彳亍口巴。
那他就自己去看。
在对方拒绝回答自己的任何其他问题以后,暮明白自己不会从这个奇怪人格体的身上得到更多的答案了。
不过这家伙闭口不言,并不影响他从其他叽叽喳喳的声音中窥探答案。
暮一边趴在邻居房屋的房顶上监视那边活动的小白毛,一边分神听着体内的讨论声。
[你看那边!萨奇可真可爱啊!]
[看他的头发!嘿嘿,白毛赛高,白毛果然是最让人无法抗拒的人设。]
[快看!他在练习魔法诶!]
[看!他在尝试做预言失败了?]
因为暮只能听到人格体类似于“命令”的话语,所以得到的信息都是断断续续的不成样子。他很确信除了自己以外,其他的人格体之间似乎可以顺畅地互通消息的。
不过可以看出一点,他们真的都很关注萨奇自己的弟弟。
暮将更多的注意力分给了自己的这个弟弟。
不过随着他关注对方的时间越来越久,不可避免地对萨奇的了解越来越深。他知道萨奇有些害羞,好几次走出家门都没勇气和其他海巫师打招呼;也知道萨奇对魔法很感兴趣,把暮随手丢在屋子后面草地上的魔法书翻了又翻;他还知道萨奇很想要一个领养人,很想进学院塔里面去学习似乎是因为想和其他人变得“一样”,也可能是因为只有学院塔里才有系统的教学。
但是暮知道这不可能。
在这长久的“看看”之中,他还知道了一件事。
父亲确实在骗自己没错,
萨奇、也就是自己的弟弟,身上根本就没有丝毫可取之处!
学习一个简单的照明魔法居然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做出自己一天的预言居然要用三个小时?对于别人的命运更是晕头转向的像个迷了路的乌龟
暮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要知道,暮一向都以自己的强大才能为傲,他理所当然地超过一众幼崽、甚至天赋平庸的成年巫师,并且瞧不起这些被超过者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