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的翅膀停止了扇动,他将头扭过了一百八十度, 用充满警告的眼神看着口出狂言的巫师。
“埃尔维他一直浑浑噩噩, 连续弄出你们一对兄弟来以后更是如此。只怕他吸收了你还不够, 如果真要健全的话, 那个叫做萨奇的巫师呵呵。”一切意味尽在这句嗤笑中。
暮骤然攥拳, 他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手掌心, 有鲜红的液体从他的拳头中渗出来,晕在附近的海洋中。
“看吧,为什么你们两个都这样的无药可救,却还是选择阻拦在我的道路上!”一向温和的落忽然抬手,周围的水流顺从地包围住了他的身体,化作一只半透明的法杖被握在了落的手里。
而法杖上闪烁着的光芒也和他耳垂间灼热的介质交相辉映,他面上也露出了那个众人都熟悉的微笑。那微笑温柔、平和、宽容,却也用那样高高在上的姿态,做出自认为最正确的宣判
“海巫师一族,早就需要改变了!”
轰的一声,周遭的海水跟随着沸腾的魔力而暴动,像是也在附和着对方的宣告一般,彻底狂暴起来。
*
暮站在原地,死死地看着落的方向。他猝不及防地被那个人揭开了隐秘的伤疤,原本都快把自己欺骗过去的遗忘现在又统统想了起来。他的手心攥的生疼,但却比不上他内心的翻江倒海。
可就在他怔然不动的时候,却再次听到了那位神秘人格体、不,是神秘旅行者的声音。就像是之前他每一次遇到危难的时候一样,对方的声音总是能恰巧响起在暮的心中,让他在不知不觉之中甚至产生了几分依赖的情感。
就连这次也一样。赛克斯的声音一响,暮的思绪也跟着动了起来,就连刚刚在反复纠结的伤痕也仿佛忘记了似的
这一次,他要让自己做些什么呢?
[说话,照着我教你的去说。]
暮一怔,他微微张口,但在场的其他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这边。
“呵,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实际上你并不喜欢幼崽吧落。”
一道略带刻薄的声音响起,任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话竟然是暮说出来的。无论是院长还是落都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到了他的身上。
和院长的诧异不太一样的是,当落意识到了对方话里的意思时,怒火腾的一下染上了这个金发巫师的脸庞暮太懂得怎样惹怒他了,因为落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质疑他对幼崽的情感!
“你在说什么?”落的眼睛一眯,一道不知隐藏在哪里的水箭突然蹿出,直直地奔向暮的身体而去。
而面对着这样来势汹汹的术法,暮却不闪不避,像是老僧入定看破生死了似的,也像个连躲都不会躲的傻子。
猫头鹰刚要出手,翅膀却忽然僵在半空不动。让他感到惊异的是,这道水箭在即将把暮戳个对穿的时候,它却忽然拐了个弯、竟直冲着暮身侧一尺的空气而去!
??
就连水箭的发出者都惊了,他确信那只水箭带着预言的结局,而暮在预言之道上的修行虽然天赋异禀,但绝对不可能超越过落本身的预判
所以是巧合?还是、、
但显然,暮并没有解释的意思,相反的,他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你知道我们脚下的阵法意味着什么吧,禁咒级别的、能够以整个海巫师族为燃料的厉火,当它燃烧起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幸免。”暮的声音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说的事情与他无关:“包括学院塔之中的所有幼崽。”
“如果你真的喜欢幼崽的话,怎么可能和异族合谋做出这种事来?”
落冷笑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你又懂什么?”他一挥法杖,又是三五只水箭袭出果然,落这样的人就不可能将所有魔力用于一个杀招之中,果然还留着不少后手!
而暮却只是向前进一步,又反常的向后退了一步,最后依然站定于刚才的位置上。而在这一进一退之间,他“恰好”让两支箭相撞消散,也“恰好”和两支箭擦肩而过。只有一支勉强擦到了他的斗篷,将暮的斗篷彻底掀了开来,露出下方那双深不见底的黝黑眼瞳。
“你是怎么做到的!”落又惊又怒。
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什么也没回答对方,因为落还没有回答他的话。而与此同时,暮的脑海中忍不住又回荡起了刚才脑内嘈杂的声音
[卧槽那小子又要偷袭!再次预备!]
[这次谁来?]
[我来!向前一步走!!]
[我也来!啊?向前走说过了啊,那就向后退!]
他本来是不愿相信那些声音跳脱的人格体的,但无奈那位最让他信赖的冷淡声音下达的命令之一,就是[听从其他人的躲避指挥]。谁料,这些人看似玩笑的话语居然真的让暮躲开了落那掺杂着预言之力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