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世界当花瓶_作者:甜画舫(52)

唐宁惊恐万分往后退,心脏剧烈跳动着,似乎要跳出喉咙,他想要转身逃跑,又担心自己发出的动静会惊动未知的存在。

“别动!别回头!”

不远处传来了老人威严有力的声音。

唐宁愣了一下,随后就是狂喜,他看到穿着雨衣雨鞋的守墓人从林中走出,对方手中提着一个黑色袋子,狂风大作,纸钱就是从那里面飞了出来。

难以形容这一刻劫后余生的心情,唐宁激动地想要靠近守墓人,又突然想起守墓人刚刚对他说的话。

别动?

别回头?

......

他身后,站着什么?

阴风呜呜地吹响唐宁,暴雨狂风之下,很容易让人忽略细微的动静,譬如脖颈被一缕气息缓缓吹动的诡异触感。

唐宁如遭雷击,一动不动,一张张纸钱绕过了他,唐宁这才发现那络绎不绝的纸钱飞向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存在。

守墓人从袋子里抓了一把纸钱,一步一步走向唐宁,而后往唐宁身后洒了一把纸钱,“跟着我走。”他对唐宁低声道。

唐宁连忙跟在守墓人的身旁,这个夜晚很黑,头顶乌云密布,除了偶尔闪烁过的雷霆看不到一丝光,唐宁看不清路,几次都差点滑倒,而守墓人却一直走得稳稳当当,每走几步,就往身后撒一把纸钱。

沙沙。

沙沙。

沙沙沙。

两个人并排行走,身后却多出了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唐宁冷得直发抖,尤其是背和后脚跟,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冷得直打颤的原因了,既是害怕,也是寒冷,更是因为有个东西一直站在他身后。

大雨滂沱,伤口被雨水不断冲刷,这具身体太过脆弱,对旁人来说无伤大雅的小口子落在唐宁身上,痛得像有无数蚂蚁啃食伤口,但痛楚却不是最难受,唐宁真的觉得太冷了,冷到他走路都像手脚僵直的人偶,冷到他快没有力气行动。

他需要一件温暖的大衣裹在身上,或者是一件雨衣、一把伞。

忍一忍,再坚持一下。

唐宁告诫自己,守墓人能出现已经再好不过了,现在守墓人在做很重要的事情,不要问东问西得寸进尺,没有人会像莫云初那样包容他......

莫云初,莫云初,他为什么又想到了莫云初?!

唐宁死死咬住下唇,抛弃一切杂念和守墓人向坟地走。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到一块墓碑前停下。

暴雨冲刷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那是陆应星的墓。

唐宁虽然有了预料,可看到陆应星的这一刻他还是不理解,他身上已经佩戴了驱邪的古玉,陆应星无法真正伤害他,强行跟着他只能让自己实力下降,陆应星现在跟了唐宁这么久,都没能让唐宁察觉,就说明他已经越来越虚弱。

那为什么这种情况下还要强行跟着呢?

是厉鬼都没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吗?

守墓人从袋子里又抓了一把纸钱,撒向墓碑,一张张纸钱飞向那张小小的黑白遗照,照片中的陆应星似乎又一次“活”了过来,阴冷诡异的目光穿过纷飞的纸钱看向唐宁。

“收了钱,就该上路了!”

一股莫名的阴风从吹向纸钱,将守墓人撒来的纸钱全部吹走。

显然陆应星并不愿离开。

唐宁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人和鬼对抗的场面,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守墓人面不改色地从身上掏出了一条漆黑线的线,他冷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漆黑的线宛如活物般从守墓人手中弹射而出,直直射向了唐宁身后,唐宁不敢乱动,那笔直的线不断震颤,守墓人目光如炬,黑线的一端缠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上,苍劲有力的手用力拉扯着长线,似乎在拖拽着什么。

唐宁能感受到背后那股阴冷的气息从他身后侵蚀到了他的体内。

在阴气短暂入体的刹那,唐宁似乎听到了一阵凄厉的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叫声蕴藏着极致的痛苦,恍惚间似乎是陆应星的声音在说:“逃!!!”

黑线被守墓人骤然拖拽了过去,那道声音犹如幻听般从唐宁的脑海中消失得一干二净,唐宁痛苦地蹙起眉,伸手去按压肿胀的太阳穴。

刚才是陆应星在他的脑海里说话吗?还是他自己产生了幻觉?

唐宁的头痛得厉害,他看向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这一次照片里的陆应星并未转动眼珠与他对视,而是和所有普通的遗照一样,一动不动,目视着前方。

这关于陆应星的灵异事件,终于结束了。

唐宁呆呆地望着这块墓碑,却并未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陆应星刚才对他说的“逃”是什么意思?是莫云初快追上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