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直接切断了半截死手的小拇指,死手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那真的是一只死人的手。
圣女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她将刀子在圣水里冲了一下,扯开花风的衣襟。
“当年我和你哥哥住在同一间房间里,我们经常聊天。”
她手中的刀子放在花风薄瘦的胸口上,说:“你哥哥提起最多的就是你。”
花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似乎很想听到更多关于哥哥的事。
圣女沉沉地说:“他说,他一生最爱是弟弟和花神。”
“在花神未出现之前,他最重要的人是弟弟,一生所望是最可爱的弟弟健康喜乐。”
花风眼睛逐渐湿润。
刀子划破他的胸腔,一股鲜血涌出,染红了一床圣水,圣水蔓延上来时又慢慢凝滞。
“他对花神的爱无可置疑,但那一年他才刚知道花神而已。”
“你们的外祖给你哥哥指了一门婚事,对方明确说不能带傻子弟弟一起。”
“你知道吧,你们兄弟在这里芙仁郡的处境并不比国度好多少,当年唯一能反抗这件婚事,并为弟弟以后铺好路的方法,就是他来做花侍。”
“那一年花侍是国主亲自选拔的,地位尊贵,连带亲人也会被尊重被优待。”
“他说,这样,不管他是生是死,再也没人敢欺负他的弟弟了。”
“他说,他要成为最优秀的花侍,将名字留在花神殿上,庇护弟弟一生。”
刀子割开血红的心脏。
花风猛地睁大眼睛,眼泪一滴滴向下流,大颗大颗地滴入圣水之中。
他的心上裂开一道口,疼得无法喘息。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涌入到心里。
那颗血红的心脏剧烈跳动。
隔壁房间。
祝双双拿着刀子不住流泪。
“小道士,我割开你的胸腔,你会不会像蒋樱那样血崩而死?我记得她就是因为被死手戳破了胸腔才死的。”
“没有麻药,你会不会痛死?”
“我会不会看到的你心脏连着好多血管,在我眼底停止跳动?”
苏往生叹了口气,“你会看到我的心是不是黑的。”
祝双双被哭嗝哽住了。
“圣女上午为献礼祈福站半天,下午还要参加祭拜跪拜半天,好不容易有中午这点时间,她不留着休息要教我们植花,你知道为什么吗?”
祝双双无意识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为什么她不休息,等晚上再植花?”
苏往生说:“因为正中午太阳最高时,是圣花最不活跃的时候,是我们痛苦最低的时候。”
“所以,你为我考虑考虑,别耽误时间,快点吧。”
他的头向后仰,没再看祝双双,虚无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
他哑声说:“我见过很多生死,以前,时常有人哭着骂我的心是黑的。”
“双双,你看看吧,你第一个看看,我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祝双双双手握住刀柄,眼泪汹涌地流。
“原来站着的人一点也不比躺着好受。”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啊?”
她要割开苏往生的胸膛,隔壁宁宿也要这样躺在床上,被宁长风割开薄薄的胸腔。
她咬牙极力稳住手不要颤抖,猛地将刀子插下,“我讨厌这个副本!”
温热的鲜血喷溅了祝双双一脸,她的泪水和他的血水一起落下。
她在无边的血色世界里,颤抖着去找苏往生的心,“红的,红的,小道士,红红的,小道士你的心是红的呜啊啊啊啊。”
鲜血漫上双手。
她终于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苏往生掀开眼皮,看到清澈的泪珠在她圆圆的眼睛里滚落。
她还是那么爱哭,和在灵车上一样。
但身处一个五级副本里的她,早已不是灵车上那个只会哭的女孩。
她成长了太多。
她在哭,她在害怕,同时她在颤抖着飞快地割开他的心脏,将一片花瓣缝进他的心里。
“小道士,你给我活下去!!!”
苏往生逐渐迷糊的意识,被拉回一点。
一滴泪落在他的心脏上。
他真实地感受到眼泪滴到心上。
那颗鲜红的心脏怦然跳动。
隔壁房间。
少年正躺在水床上,他优越的五官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死角。
这样从从上低头看,五官没有一根发丝的遮挡,给人的冲击更强,尤其是躺在床上不动,天然带一丝脆弱感时。
他说:“兄弟,我现在好看吗?”
宁长风说:“好看,全游戏基地排第二。”
宁宿没有接他自恋的梗,他眨了下眼,直直地看向他,继续问他:“五官哪一处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