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小丧尸_作者:芷衣(66)

小猪跑过去时,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那晚上月亮很明亮,透过窗户清楚地照亮丈夫猩红的眼角,疯癫的眼神,“滚开!”

他冲黑狗大喊,并用力用脚踹开它。

黑狗从小就知道怎么咬人,躲开那一脚后,直接扑向丈夫的腰间狠狠咬住他大腿上的一块肉。

丈夫惨叫一声,引来门外那几个“朋友”,他们一起上前,拿着石头、铁锨等砸黑狗。

宁宿站在客厅楼梯处,看着黑狗浑身是狗血和人血,疯狂地撕咬着丈夫的腿。

另外四个男人,拿着各种工具狠砸黑狗的狗头、狗腿和脊骨,还有人从拿起水果刀向狗肚子上捅。

鲜血滴答声和骨骼断裂声,在一群男人怒骂声中不甚明显。

“妈的,这是什么疯狗!”

“这狗怎么不会疼不会死是吗,再捅它!”

不管怎么打怎么踹,黑狗却始终咬着丈夫的腿,尖锐的狗牙咬断血肉,刺入骨头。

宁宿又想到,在另一个村子的小院里,巴掌大小的小奶狗,咬住小偷的腿,任由小偷怎么踹都不松嘴。

圆乎乎的小狗头上,柔软的黑毛被血压弯,它咬着小偷的腿紧闭圆圆的狗眼,被那只腿甩来甩去。

黑狗终于支撑不住,它肚子上被划开一道大口子,被人用狗绳套住脖子向外拉。

地板上和门外石板上留下一道浓郁的血红。

它几乎失去生息地躺在地上,被拴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上。

和黑狗共感的小猪,在原地僵了好久,才跑到黑狗身边蹭它。

黑狗就像当是在雪地里一样极其细微地呜咽一声。

它模模糊糊睁开眼,没有看到那个眉眼弯弯对它笑的女孩,正好看到丈夫怀里女孩的红盖头被风扬起。

女孩双唇和眼皮被粗粝的红线缝合,永远无发张开唇睁眼。

黑狗发出一道凄厉的哀嚎,再次站了起来,颤抖着挣着狗绳向前爬。

女孩丈夫抱着女孩来到院子里早就准备好的黑棺面前,他的腿被咬得一瘸一拐,在走到棺材前时终于有些崩了。

他哭着说:“这是我老婆啊,跟我结婚的老婆。”

“你把穿着新嫁衣的她送到棺材里,就不是你老婆了!”

“她可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纯阴人,价值500万!”

“你真不想要500万吗!”

丈夫眼泪还在流,眼里却已经生出贪婪和阴狠。

他亲手把红嫁衣女孩放进了棺材里,放在了一个死人身上。

黑狗看着他们摆弄敲打女孩的尸体,发出凄厉的哀嚎。

它挣扎得越来越狠,身下的血越来越多,叫声越来越绝望愤怒。

在丈夫看过来时,它艰难地翻身,扭曲的狗爪一下下抚摸自己被捅破的肚子,发出祈求的哀鸣。

它在告诉女孩丈夫什么。

女孩丈夫红着眼眶走过来,疯了一样猛踹黑狗的肚子,“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啊!不用你再告诉我!!!”

黑狗奄奄一息,湿漉漉的狗眼光芒微弱地盯着那个被封上的黑棺。

那里,是它的主人。

把它从雪地里抱起来,说要跟它相伴生活的主人。

被封好的黑棺忽然震颤起来,剧烈地晃动,有人在里面拼命地害怕地挣扎拍打。

濒临死亡的黑狗,眼里浸满血泪,目眦欲裂。

它拼命地向前伸已经被勒断小半的脖子,扭曲破碎的狗爪深深陷入土地中。

整个槐杨村的夜空,响彻它悲怨愤恨,凄惨绝望的嘶吼。

“呜汪呜汪呜呜呜嗷”

那道叫声顺着夜风,传入槐杨村每一家,惊魂刺骨。

宁宿僵硬地躺在地上,面向黑狗身下那一滩越来越大的血。

赤红泛黑的血里,长出一条深绿泛红近黑的藤蔓。

那条藤蔓吸噬着鲜血和周遭的怨气,慢慢抽条长大,上面绽放出一朵血色的小小的凌霄花。

那朵小小的凌霄花有三片花瓣,在鲜血的滋养下越来越红,几乎要把夜空照成红色。

小猪呆呆地伸出猪脚,轻轻触碰那朵凌霄花。

藤蔓带着微凉的触感,和清冽的血气爬上他的小猪脚,在小猪脚中间绽开一朵血花。

小猪哼唧了一声,身上麻木的疼痛渐渐消散。

在黑狗终于倒在血泊中时,宁宿看到它身上黑毛直直立起,越来越长,黑色的狗影从黑狗尸体上升起,越来越大……

别墅里的动静引起了村民的围观。

槐杨村一共二十几户人家,来了一多半,他们站在别墅门口向里探看。

这座别墅住着这个村里最有钱的人,一直是村民们怀着各种心思关注的重点,一有风吹躁动他们都急忙赶来了。

女孩丈夫从别墅里走出来,村民们看着他身上的血迹,和腿上的伤口,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