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课是我应该听的吗_作者:地上有烟花(221)

  “她,是她回来了!我就知道,她会回来的——”

  紧接着,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了:

  “爸,你又在说胡话。

  诶,阿莲关门去,风都要进来了!”

  于是有一个中年女人走到门口。当她看见自家门口聚了这么多人以后,着实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她似乎觉得晦气,对着地上呸了一口以后就重重地关上了门。

  “啪——”这门关得带着一种狠劲。

  门外,那些站在楼道里的玩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搞得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他们也兴奋了起来,因为他们知道了,这一家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谁会如此躲避,如此心虚?只有知情的人,做错了事的人才会这样。

  不过,该怎么进去呢?刘槐安试着敲了几下门,结果里面根本无人回应。

  等等。

  突然,一阵阴冷的感觉逼近了所有的玩家们,当大家反应过来时,只见在二楼拐角处,有一个男性玩家从衣服里摸出了一把菜刀,径直走了上来。

  他是带着刀出门的?

  还没等大家想通这个问题,下一刻,这男人拎着刀走到了门前,对着那扇并不结实的老式木门就砍了起来。

  面对这个情况,众人的第一反应是阁下真是勇士,而不久后,他们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这男人像是失了魂一样,不知疲累地一直砍着,别人叫他,他也不回应,喉咙里还发出嗬嗬的声响。

  典型的中了邪的表现。

  终于,外面的玩家们反应过来了,叫着他的名字,纷纷出手去抱着他的腰,拦着他,抢他的刀。

  而屋里的人也扛不住了。就在玩家们费了很大的力气将这人拉开一点后,这扇门被那女人打开了。

  她睁着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冷冷地对着外面的这些玩家们说:

  “进来吧。

  我公公喊你们进来。”

  她刚说完这话,那拿着菜刀的男人就瘫软在了地上。

  *

  屋里的中药的气味更重,而且,这其中还混杂着另一种腐朽的难闻的味道。有的玩家想起了什么,知道那是垂死的人的身上的味道。

  是的,就在那客厅的一隅,在那已然破破烂烂的布沙发上,躺着一个干瘦的,徒劳地睁着浑浊的眼睛的老人。

  此刻,三十几位玩家一下子走进这客厅里,围在这儿,着实是拥挤了一些。那老人用力地测过头来看了看这些外来者们,笑着,说:

  “好多人啊,是,是来接我走的吗?”

  民间有一个说法,那就是人临死的时候,会看到自己的房间里挤满了人,有亲人,也有一些陌生的人——这些人,据说都是一些冤亲债主。

  不过,这时显然还没有到老人去世的时候。他那胡子拉碴的儿子从厨房里掀开门帘走出来,骂了一句,说你又在胡说八道,然后他瞥了这些玩家一眼:“你们也看到了,我爸病着呢,你们陪他聊几句就赶紧走。”

  说罢,这男人回到厨房里,继续一支接一支地吸烟。

  很好,现在就是问话的好时候。陆书北看到刘槐安在老人身边坐了下来,干巴巴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阿伯,请问,几十年前平谷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是单刀直入,直切主题。

  一般来说,当事人总是要犹豫一下的,但这老人也许是被一种名叫良心的东西折磨了太久,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以后,便陷入到回忆中:

  “那年啊,那年我们把她埋进了土里。”

  这个她,指的就是那个哭泣的女人。老人说他也不是很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村里人都在传,说那个女人在家里种菜的时候挖出了一个用金子做成的小乌龟,这乌龟的肚子上还刻着一个大大的福字,真是一个吉兆。

  起初大家谈起这件事的时候,都还只是羡慕或者嫉妒而已,而到了后来,风向慢慢变了。

  有人说,那是先祖留下的用来镇住村子风水的东西,应该让这女人把东西交给族长,由族长把乌龟埋回去。

  可惜的是,当族长领着一帮人上门去要东西的时候,女人却说东西不见了,无论别人怎么逼问,她一口咬定,东西就是丢了,不见了。

  那一天,这位还很年轻的阿伯在别人的鼓动下,脑子一热地跟着上了,去拿铁锨敲这个女人的脑袋。迷迷糊糊间,他听见有人喊道:

  “死人了,啊,死人啦——”

  这下他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到底跟着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