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占白鸽_作者:胡言乱鱼(252)

2022-08-13 胡言乱鱼

  地道寒凉,他身上却是火热,但被那看似无孔不入的阴风抚过身体,他又禁不住的发起抖来。

  他每向前走一步,身体打颤得就越严重,直到终于站在那座曾经关押着索帝里亚的牢笼前,在看到了里面的景象时,脚下终于一软,“咚”的一声,双膝径直磕在了坚硬的地面。

  囚笼一如既往的被黑暗掩盖,只是这一次,那团更深的阴影处,却没有尤利斯熟悉的人影。

  只有空荡荡的黑暗。

  像野兽张开的巨口,吞噬着尤利斯一文不值的骄傲。

  他走了。

  他抛下你了。

  他终于对你失望了。

  脑海中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吞噬着他这一整天以来强壮的镇静。

  似乎在这时才想起昨晚的放肆,压抑许久的酸疼在此刻密密麻麻的泛上来,尤利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扑在两人曾经躺倒的乱草堆上。

  怀里的艾丝珀吭哧几声,终于奶声奶气地哭了起来。尤利斯却只是仰面朝天,呆呆地看着地牢黑漆漆的顶。

  “你要离开我吗,Miar Ulysses?”他无意识地念叨着索帝里亚给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明明是最深情的挽留,当时的他却沉默着,没有给出回答。

  现在,终于轮到他被抛下。

  索帝里亚每一次的强硬占有,尤利斯都全部想起了。

  奥东的密室、变成乌图尔的每个自以为是梦的夜晚,以及昨晚的,由暴力开始,又以温和为结束的宣泄。

  昨晚,他们进行到一半时,恶魔对他的记忆封锁已经开始松动,但听见他颤抖着求饶的声音时,索帝里亚却反而更加凶猛。

  幽暗的囚笼里,那汪原本湛蓝的清泉似乎被狂怒染上了红,索帝里亚的眼睛变成了两簇血红的火苗,将他里里外外的抗拒都烧得一干二净。

  他在冰凉的怀抱中沉沦,在索帝里亚火热的吻里窒息,直到他终于喊哑了嗓子,骑士先生才变回了应有的优雅和克制。

  但他却早就被揉软成一滩烂泥。

  尤利斯清醒着,却又糊涂地什么都不去想,他自暴自弃地将自己完全交给了索帝里亚,直到如愿以偿地昏过去。

  他可耻地用这种方式来逃避现实。在第二天醒来时,又再一次狼狈不堪地直接逃离这个依旧弥散着情事气息的牢笼。

  可命运却似乎格外喜欢玩弄他这个可怜虫,接二连三地给他出难题,偏偏每个难题的答案都是“索帝里亚”这四个字。

  胸膛传来一阵阵迟钝的麻木,不用摸也知道,那是契约之印的位置。

  这团刻在灵魂上带莹蓝色的印记,曾经只是一团模糊的光晕,也曾经因恶魔的魔法而变得黯淡如疤痕,但在此刻,却散发着温暖纯净的光芒,像是索帝里亚克制的吻。

  尤利斯将拳头抵在胸口,那麻木就慢慢变成了蔓延到四肢的疼痛,让他甚至有些恶心,他却一动不动地垂着头,看向胸膛上越来越清晰的刻痕。

  他曾经以为这枚印记代表着一只被刺藤束缚,即将坠落的白鸽,可直到现在,他才可笑地发现契约之印的真正含义:那一根根缠绕在白鸽身体上的藤蔓,正组成了将它托举出深渊的翅膀。

  这就像他。

  不,这根本就是他。

  他总是习惯于无休止地索取索帝里亚的帮助,却又不愿意付出半点回报。他一步步试探着索帝里亚的底线,而骑士先生却似乎毫无底线地一再退让。

  或许,在潜意识里,尤利斯就是仗着索帝里亚的纵容,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越界。

  他也曾不止一次地去想,索帝里亚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他这样无能又贪心的窝囊废?

  不过现在,答案似乎不再重要,在他一言不发地离开索帝里亚的同时,他终于亲手斩断了骑士先生对他的感情。

  艾丝珀哭得更大声了,被丢在一旁的伊凡也有转醒的迹象,现在哪是什么自怨自艾的时候?在短暂地可怜了自己一番后,尤利斯从地上爬起来,一边逗弄着艾丝珀,一边把伊凡拽起,让他靠在墙角。

  好不容易把宝宝哄得止住了哭,刚要松一口气,那边伊凡一声呻.吟,悠悠醒来。

  “唔……”伊凡揉着自己的脖子,似乎正在纳闷发生了什么,但在和尤利斯的目光对上之后,又立刻颤抖着手脚并用地向后爬,“不,求你,别,别杀我……”

  “伊凡,别害怕。”尤利斯尽量放缓声音安抚着。

  索帝里亚给他的眼睛不但能够看穿魔法的幻术,也让他可以在黑夜中视物,因此他能够清晰地看见男孩正因恐惧而无声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