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霜本不欲作答,但祁曜掐着他的力道越来越重,宣霜怕他又发疯,只得道:“或许吧。”
祁曜神色依旧,“什么意思?”
宣霜深吸一口气,道:“我不记得过去。”
祁曜闻言眉头松开,他知道宣霜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但那是七百年前,他不依不饶地道:“那我不在的这两百年呢?”
宣霜不耐地道:“没有。”
祁曜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知晓宣霜不屑于说谎,他说这两百年没有便是真的没有。那宣霜口中的「他」只能是七百年前的了。
“不管你从前与谁好过,”祁曜道:“以后只能跟我好。”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刚才那样的事,只能和我做。”
“你说什么?”宣霜猛地抬头,“以后?”
见祁曜似真的要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宣霜抬手制止他,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所修之道?”
房中安静片刻,祁曜才道:“但你的道已大成,并非不能沾情爱。”
“那又如何?”宣霜道:“我不会对你动情。”
这次,房中彻底陷入沉默,祁曜幽深狭长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宣霜,不知在想些什么。
宣霜懒得再与他周旋,冷静下来后,他才察觉到手腕上像坠着个什么东西,冰冷润滑。
宣霜清瘦匀长的右手腕上,戴着一枚银丝手镯,镂空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镯子小巧纤细,泛着盈盈灵光,一看便不是凡品。
祁曜抬起自己的左手,其上戴着一只与宣霜一模一样的手镯,只不过他的要略微粗大一圈。
看着像是子母镯。
“这是驭灵子母镯,你手里的是子镯。”祁曜道:“戴上它不管你修为几何,灵力都会受制,与凡人无异。”
“而且,只要它在,”祁曜晃了晃自己腕上的镯子,道:“不管你在三界的哪个犄角旮旯,我都能找到你。”
这对驭灵镯是他两百年前从抚星手中得来的,当时随手将它带在身上,并未想过有朝一日能用上它。
他本想像从前那样,宣霜那么容易心软,总有一天会重新接纳他的,但宣霜刚才的挣扎,让他无意中触碰到这对镯子,眼下还有比它更实用的东西么?
所以,祁曜将他套在了自己与宣霜的手腕上。
宣霜闻言,抬头盯着祁曜,一字一句道:“松手。”
作者有话说:
我这xp就这样(狗头叼花),本章评论区掉落红包——他眼眸氤氲带着雾气, 开阖的唇瓣艳得过分,给他素来寡淡的神情添了一抹媚色,恰如雪地里开得正盛的红梅。
祁曜并没有立即松开他, 而是眼神幽深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不知在想些什么。
宣霜被他盯得不甚自在,忍不住拧眉,在宣霜越来越冷的目光下, 祁曜才缓缓松开了一直禁锢着他的手。
宣霜一得了自由, 便马上远离祁曜。
祁曜的目光一直黏在宣霜身上, 视线随着他移动,见他坐在榻上研究手镯,宣霜的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一旦戴上,”祁曜转身朝着他走去,“就再也取不下来了。”
“诓我罢了,”宣霜闻言停下掰手镯的动作, 他仰视着身量高挑的祁曜,冷笑一声:“你当我宣霜是三岁稚儿?”
只要能戴上, 就能取下,根本不存在戴上就取不下来的东西,祁曜想用这手镯困住他, 为了打消他的念头,当然会这样说。
天色渐渐暗下来,风雪渐止,却也越发冷。
宣霜将手镯摆弄几番, 始终找不到解开的窍门, 他对祁曜道:“给我解开。”
祁曜既然将它套在宣霜手上, 就没想过让他摘下来。
他看了宣霜一眼, 没吭声。
宣霜与祁曜对峙着,他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又恢复往常那副模样,此时他眸光淬冰,嘴角抿得平直。
宣霜不善言语,他不可能会求祁曜,看祁曜的样子,是铁了心不会替他解开,思来想去,便只有那一个办法。
宣霜心中一狠,召出寂灭剑,他握住剑柄,挥剑朝自己的手腕砍去!
他竟是想断腕取镯!
祁曜心中咯噔一下,那一刻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吓得立即抬手攥住剑刃,看着离宣霜手腕仅有咫尺的寂灭剑,祁曜心中猛地松了一口气。
祁曜心有余悸,忍不住低声怒喝:“你干什么?!”
宣霜拧眉,冷声道:“松手。”
宣霜竟真的这么想摆脱他吗?
祁曜眼中晦涩不明,凝视着他,并未有动作。
宣霜懒得再废话,用尽全力猛地将剑抽他掌中抽出来,锋利的剑刃在祁曜掌心划开一道极深的口子,鲜血霎时迸溅开来,滴答滴答往地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