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很认真地，把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要亲你。”
红发张扬地蜷曲，绿眼睛微微沉下来, 酝酿着什么风暴似的。唇角绷着, 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
赫塞说的不是“我想”，而是“我要”，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
高大的身躯俯下来, 肩背宽阔, 几乎是把言川的视线都遮挡住了，只能看见面前人轮廓分明的一张俊脸。
五官立体，眉眼深邃，看上去就是那种很凶、很桀骜的面相。
面容英俊的年轻男人却俯下身，用通知的语气告诉他, 自己要亲他。
言川几乎是立刻就拒绝了。
他摇着头，往冰凉的墙壁上又靠了一点。仰着头，睫毛轻轻颤着, 显出十分脆弱的姿态。
“不要……”
他身上都是未干的水渍, 上半身的衣服也都被丢到地上, 在微凉的空气中颤抖着，被挤在狭窄的洗手台上。
雪白的肤肉比瓷砖还要冷些，像触手即化的雪, 在冷意的刺激下泛着红。
他在拒绝。
狱警和犯人们的冲突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而他被人堵在角落, 浑身上下都是潮湿的。
盥洗室大开的门前随时可能有人经过, 看见他这副及其狼狈的姿态。
言川的表情了几乎是有点恳求的意味了。
但是赫塞并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
一只手横过来，态度强硬地按住纤细脆弱的后颈，逼着人仰起头。
然后他贴近这张雪白漂亮的小脸，指腹用力地摩挲着柔软的浅色唇瓣。
姿态是狼狈的，表情是可怜的，看上去却无比的……诱人。
睫毛上也沾上水珠，眼尾是一片揉开了的红，潮湿氤氲。
被用力摩挲的唇瓣微微张开，小巧饱满的唇珠就更明显了，在微砺的指腹下微微颤抖。
然后饱满小巧的唇珠就被含住了。
赫塞并没有和谁接吻过，这种带着缠绵怜爱意味的词语从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对此也是嗤之以鼻的。
他不懂为什么两个人光是接吻就能持续那么长时间，难舍难分，视线接触还要不好意思地闭上眼。
当了二十多年刺头的孤家寡人也不屑和谁尝试接吻。
直到这一次……他触碰到了过分柔软的唇瓣。
那么软，还带着隐约的潮湿香气，一股脑地往他鼻子里钻。
像得到了什么信号，让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赫塞就像是被迷住了似的，急哄哄地要去攫取这点若有似无的香气，几乎是急.色地含着人家的唇瓣，舌头也一起伸进去。
都不叫亲，是想把人整个吞下去。
他这种急切的做法很快让面前人“唔唔”地叫出声，掌心在他如铸的肩膀上推着，纤细的小腿也胡乱蹬着。
但赫塞现在哪里能停下。
他松开按着人家后颈的手，转而覆在雪白单薄的后背上，顺着清瘦的脊骨往下摩挲。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用唇瓣相接的姿势把人抱起来，逼着人家不得不搂住自己的肩膀，呜呜咽咽地叫出声。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赫塞也仍旧是热切地喊着柔软湿红的唇瓣一边亲一边舔。
言川感觉自己喘不过气了。
赫塞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前细细地蹭着，脸颊被他弄得很痒。
被迫仰起头，悬空的姿势也很累人。天花板上灯在他眼前明晃晃地亮着，让他一阵眩晕。
而且赫塞完全不像是在亲他，那种生疏的、又急切的动作像是要把他吞到肚子里似的。
嘴巴有点疼。
唇珠尤其是，赫塞像是对这个地方十分钟情，用尖利的犬齿轻轻厮磨着，似乎是要咬的意思。
言川就有点害怕。
嘴巴已经肿起来了，他不想还要挨上一口。
赫塞背着光，言川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在用怎么一种眼神看自己。
好在赫塞并没有要咬他的意思。
只是在言川试图挣扎的时候按住他的后背，拖着他，把他又抱高了一点。
悬空的姿势让他小腿紧绷，又往盥洗室门口看了一眼。
让人脸红的水声响在言川耳边，缠绵难分，让他的脸颊红通通的一片。
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而且为什么赫塞还在亲他……
言川都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赫塞还隐隐有往下的趋势。
【怎么连亲人都这么凶，头一回看见这么漂亮的美女是吧】
【处男吧，是不是第一次亲亲，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眼睛都直了】
【我生气了！老婆嘴巴都被他亲得又红又肿，连脖子他都要咬！】
【剧本里的npc第一次看见大美人，当然会亲得难舍难分……就是可怜我那被拎到洗手台上的老婆呜呜呜】
热烫的吻落在尖尖的下巴上。
很快连纤细的脖颈上也落上炽热的温度，雪白的肤肉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红印。
张扬的红色卷发磨蹭在在雪白的、裸露的胸膛上。
往下的趋势很快让言川感觉到害怕，而且离那个地方越来越近……
他抓了抓赫塞的头发，含糊地说：“别弄了……”
赫塞被他用力抓了一下，也像是缓过来似的，动作终于停下来。
他眼神沉下来。
“放我下来……”言川用力，也不能说有多大力气，拍了一下赫塞的肩膀：“我要下来……”
唇瓣红肿湿润，下巴连同脖子上面都有被亲出来的红印，在雪白的肤肉上明晃晃的显着。
额发湿哒哒地黏在额头上，整张雪白漂亮的小脸红红的。
唇珠尤其肿，原本小巧饱满的唇珠现在已经可怜兮兮地肿了起来，上面还有明显的牙印。
是赫塞又亲又咬弄出来的。
这人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怜惜，别人接吻时都是温柔的，只有他恨不得把人吞到肚子似的。
赫塞终于放他下来。
乍一接触到地面，言川的小腿肚子都是软的，差点没站住，还是赫塞扶了他一下才能站稳。
“放开……”
言川闷闷道。
他嘴巴好疼，不想和这个人说话。
言川如此不配合，赫塞却一改刚才对漂亮小贼不相信，质问的态度，被拒绝了也要伸手搂着人家。
“生气了？”他低头问。
言川并没有理他。
他现在是浑身都难受了。
赫塞刚刚抱着他的时候手还在乱摸，也不知道放轻力气，把后背上不知道什么地方都掐红了。
嘴巴还在疼。
膝盖也在疼，被抱起来胡乱踢两下的时候可能又牵扯到了，关节处隐隐作痛。
“我要出去……”言川别开脸。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但是他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
也不想再看到赫塞了。
他垂着眼睑，不太高兴地盯着地板看。
赫塞果然问：“你想去哪？回去找监狱长？”
言川摇摇头。
他不想跟赫塞在一起，但是他也不会回阿里尔那边。
现在他的身份还是犯人，是个小贼，怎么能在狱警和犯人的冲突中又回到狱警那里。
但他也不想选择犯人阵营。
他只是个可怜又无助的小贼，到哪里都要受人欺负。
赫塞听见他的话倒是沉默了一下。
“那就不去，”他转移话题，重新问起另一个让言川回答不了的问题：“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要找上狱警。”
“是认为一个靠山不够，”赫塞盯着漂亮小贼雪白的脸颊：“想多找几个，还是……”
“想通过狱警出去？”
言川眼睫颤了颤。
乌泱泱的睫毛兀地垂下来，遮住尚且带着湿意的眼底。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承认自己接近狱警是想找靠山，但是他为什么又要了人家的钥匙，经常去办公室里，找靠山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不是想找靠山……那就是怀着利用别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