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维忽然笑了笑。
他唇角扯起一个弧度，显得薄而冷：“狱警和犯人本来就有矛盾，不可能缓和的，现在只不过是被激化了。”
“赫塞，”纳维准确地说出赫塞的名字：“就是你在监狱里的靠山，心思比较狠的一个男人，他利用了这个矛盾。”
言川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纳维似乎对赫塞的评价并不高。
言川又听见纳维继续说：“不过没有他矛盾也会激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怎么会有人愿意……”
话说到一半，纳维忽然顿住，转而继续说。
“总之，他们不分出一个胜负，是不会停下来的。”
言川还是云里雾里的。
狱警和犯人有矛盾他当然知道，犯人们如果知道自己不是来坐牢的，而是来喂怪物的，不管是哪个都得直接炸开。
他是想问赫塞闹事的细节，不过这个纳维也不一定知道。
言川只好换下一个问题。
“那监狱里的秘密呢？是什么？”言川重复了一下赫塞的话：“是监狱里有其他东西吗？”
这话一说出口，气氛忽地冷了下来。
金发碧眼的医生抬起头，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只觉晦涩。
他盯着东方美人雪白漂亮的脸颊看。
“有，”过了一会纳维才开口：“是怪物，他们都喊它怪物。”
他们？
说的是研究所之前的研究人员，还是狱警？
言川犹豫地眨了眨眼睛。
纳维继续说。
“你猜的没错，这里的确不是什么监狱。”他的视线在空白的墙壁上停留了一下，又像是在透过墙面看别的东西：“这里本来的名字是禁闭岛研究所。”
“研究所……是研究什么东西的？”
言川小声问。
“研究一些不方便公之于众的东西，”纳维的语气忽然轻松了一点：“知道这个也没什么用，毕竟研究所都已经废弃了。”
很明显纳维是知道，但是不想说。
这种情况下言川也不好继续问，只能换了一个话题。
“那怪物……”他小声，怕惊动什么东西似的：“也还存在于这里吗？”
那个不知名的，现在还没有完整露过面的怪物。
它有人类的神智吗，知道整个监狱里都是为自己准备的养料？
从一所非法的研究所里诞生，研究所又被改成监狱，住进来许多人，它也都能理解吗？
言川抿唇，感觉情况有些不太好。
纳维点头。
“它当然还存在，就生活在监狱里。”金发的医生唇角笑容更甚，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根本没有深入眼底：“或许你还见过它。”
微凉的指尖扣着纤细的足踝，纳维把东方美人受伤的小腿搭在自己腿上，做着上药最后的工作。
“它也还是监狱里的一员呢，说不定你就在什么地方见过它。”
言川拧起眉。
怪物存在于监狱里没让他出现什么害怕的情绪，毕竟他也不是没经历过灵异剧本，见过货真价实的鬼。
但“怪物还是监狱的一员”这句话属实让言川有点不适应。
纳维说的好像这个“怪物”不仅有人的神智，还有着人的外貌，混迹在犯人和狱警里也没有被发现似的。
【有点清凉】
【这个倒霉剧本里不会有鬼吧？】
【有色鬼（确认）】
【安啦安啦，我看这个医生也是一副馋老婆的样子，就算是鬼……也是会喊老婆的鬼！】
这么一说……言川的脸色忽然差了起来。
这可比怪物可怕多了。
混迹在人群里，却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对劲。有一天怪物消失了其他人还会觉得奇怪，思考他是不是出意外了。
被纳维握在掌心里的足踝也微微发抖。
“开个玩笑，”纳维适时道：“怪物怎么会混在人群里，不怕被发现吗？”
“看你心情不太好，”他大方承认：“想逗逗你，没想到让你害怕了。”
言川眉头皱更紧了。
他瞥了一眼纳维的脸，有点无语地抿住唇。
纳维以为自己是什么恐怖片里的npc吗，专门营造恐怖气氛？
“这不好笑，”东方美人板起一张小脸：“医生先生，我想这并不是开玩笑的好时候。”
他们还处于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发生肢体冲突的时候呢，纳维哪来的心思开玩笑，还吓他？
见他不高兴，纳维刚忙又说：“是我考虑欠佳了。”
言川又看了他好几眼。
“不过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言川接着他的话说：“监狱里有这么多人，就算是有什么地方混进来生面孔，也会被当成新来的犯人。”
“而且在比试里也会被带走一些人……”他适时顿住：“又不断有新人过来，认不全才是常事吧。”
纳维点点头，同意言川的看法：“的确。”
“犯人还需要回到牢房，伪装起来有一定的难度。”金发医生表情严肃，像是真的在讨论这个问题一样：“不过，也有一种可能。”
言川追问：“什么可能？”
纳维说得神秘兮兮的，还想着留个悬念一样不把话说完。
这个时候伤口也彻底处理好了，言川就轻轻踩了踩足尖，示意纳维把自己的腿放下来。
他想站起来了。
纳维配合地放开他的小腿，嘱咐他：“最近不要多动，不利于伤口愈合。”
言川点点头。
他还坐着，两条腿自然弯曲，垂下来，靠在病床边缘。
病床上蒙着清洗干净的白布，一直垂到地面，遮住中空的病床下部分。
乍一眼望过去，是看不见下面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的。
言川正好站起来，小腿往后弯了一点，却忽然触碰到什么东西。
软的，热的，形状像是人的手，还随着呼吸频率似的微微晃动。
言川立刻愣住了。
床底下有什么东西还是……人？
纳维站在柜子前面摆放药瓶，还在一边叮嘱他。
言川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他稍微弯下腰，把病床上蒙着的布往上扯了一点，不出意料地看见底下的人。
金发碧眼，身材高大，蜷缩着身体被塞进病床和地面的空隙里。
面容英俊，格外熟悉。
是言川不愿意承认的熟悉。
“还有一种是什么可能？”言川听见自己细弱的发问。
“另一种可能，”面前的金发医生回头，笑眯眯的：“也可以是取代谁的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
言宝，危
第83章 禁闭岛监狱20
言川醒过来了。
他的头还有点晕, 视线一片模糊，不甚清明。
周遭安静无比。
非常安静，这种安静和在监狱里的时候不一样, 那里不管隔音多好总归能听见一点动静。
但这里不一样。
安静到了死寂的程度，言川感觉自己的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声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近在咫尺。
是水声？
哪来的水声？
这点动静把言川混乱的思绪拉回来。
他撑着手坐起来, 却触碰到了质地柔软的毯子。
言川后知后觉地往下看。
他的确是躺在一张很大很厚的毯子上, 下面是石台。
毯子很厚，干燥柔软，言川的指尖在上面按出了一个个小坑也没按到底。
下面应该还铺了东西, 躺上去很舒服。
他不是在纳维医生的医务室那里吗, 为什么到这来了？
言川往四周看了看。
这是一个类似于地道的深坑，空间很大。
角落里是高高隆起的石台，是他躺着的地方，隔绝了地面的潮湿。
光线很昏暗，不知道是从哪里九曲十八弯照下来的。墙壁上比较光滑, 像是人为开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