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高冷指挥官吗?怎么一亲就哭_作者:司皎(140)

  这句话里蕴藏的情感太多。

  从时霁被选为伴练起,无论他愿不愿意,从此太子殿下的安危永远在他之上。

  谢臣面上似乎有片刻动容。

  时霁却能感知到自己的情绪,自己竟然为了目的打起了感情牌。

  他是想做什么?

  谢臣最后妥协道,“牵着我的手,我带你去。”

  他的手微微张开,伸向那冰肌玉骨的手腕,却被另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掌心。

  “牵着枪口,不要讨价还价。”

  “……”

  时霁能感觉到他距离那段时间探究的真相很近。

  可突如其来的变故猝不及防,谢臣将他挡在身后,扑面而来的血雾席卷了他的视线和大脑。

  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尖叫声,大脑仿佛跟着刺耳轰鸣。

  “跟我出去,时指挥,现在就跟我出……”

  “不要过去,时指挥官,服从命令!”

  时霁毅然决然的往前,清冷修长的背影从不会畏惧这世间万物。

  “恕难从命。”

  他不知短暂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

  直到轰然的冲击将他打翻在地,银枪脱手而出,他半撑着屈膝起身,看到白金色的短靴一步一步踩在他的面前。

  “不要!”

  有人大喊着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时间似短暂又似漫长,那人苍白消薄的唇在说些什么。

  时霁一个字都听不清,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你是……”谁。

  下一秒,他眼前刀光闪过。

  “噗嗤——”

  时霁能清晰感觉到,锐利刀尖刺入他的后脑。

  刹那间他薄唇微张,发不出一个字,感官和触感仿佛全都消失了。

  时间被拉扯的漫长。

  他恍惚间看到培育箱中的小幼猫,抱着湿漉漉的猫尾巴睡的香甜,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

  明天爷爷会拿来新的糖果。

  稚嫩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奶声奶气的哄自己,“猫猫不哭了哦。”

  画面转瞬被黑暗吞噬。

  潮湿的雨水冰冷落了满身,他跪在宫殿外,清瘦脊背挺的笔直,黑色天空几欲将一切吞噬。

  时霁想不起来因为什么受罚的。

  总归有太多理由了。

  生如蜉蝣,他对一切充满厌倦。

  长睫滑落雨滴,少年唇色一片苍白,直到落在身上的雨滴停了。

  他无力抬起眼睫,却谁也看不清。

  直到有人将他唤醒,为他撑着伞,紫眸漾着危险不见底的笑意,“是谁欺负了你,时指挥?”

  “是你吗?”

  鲜血顺着时霁后脑潺潺涌出,雪白衬衫大片染红的痕迹。

  他对上谢臣几欲发疯的猩红紫眸。

  “是你吗?”

  谢臣望着他安静两秒,“你知道不是我。”

  “不……”

  时霁是想问,为我撑伞的是你吗?

  瓢泼大雨打湿地面。

  他看到雨中漂浮着一朵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

  雨势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这银毛Alpha也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外交官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血雾是啥呀,陛下嘴角都流血了,你看不到么?”

  这小子当真不要命了!?

  谢灼手执银色弯刀,桃花眸冰冷望向他。

  “动手,快点。”

  银发少年眉眼桀骜,嚣张肆意的根本不知道在挑衅什么。

  谢臣唇角的血被雨水冲刷,“你知道你在挑衅谁吗?弟弟。”

  “我只要放出来,你就会从这世上彻底消失。”

  血雾是这世间最强大的武器。

  他可以超脱天赋精神力,赋予他无上的能力。

  就连当初的时霁都没有办法靠近与之一战,他这弟弟究竟在狂什么?

  他眸色阴戾,死死盯着不自量力的谢灼。

  谢灼:“哦,是吗?”

  他甚至不耐的抵着上颚催促,“来,让我从这世上彻底消失。”

  “……”

  外交官又一次惊掉下巴。

  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小子不是装的,他就是这么狂。

  外交官都被他激励的有些热血,甚至想拍拍皇帝的尊贵的屁股,大吼一句,“陛下,快放给这小子看!”

  “……”

  但他只敢脑补。

  谢臣目光冷冷的盯着谢灼,扫过外交使馆大楼上方的妖兽探测器。

  “你不用刻意激怒我,我想弄死你们还犯不着亲自动手。”

  谢灼眉色微颦的看他,“你在害怕什么?”

  谢臣冰冷的紫眸霎时一顿,几乎是瞬间反驳,“你没有让我害怕的资格!”

  今天只是谢灼侥幸捡走一命。

  谢臣不能为了他陷入无尽风波之中,那太麻烦了。

  总归第八星系如今陷入困境,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

  谢臣突然飞速转身闪开,回神蓄力给他一击,却还是被谢灼先手一步。

  “噗嗤!”

  他后肩被弯刀狠狠刺入。

  谢灼宁愿被他的紫檀木轰个正着,也压根不给他任何躲开的机会。

  谢灼硬生生吃下一掌,却连眉头都没皱,漫不经心舔了舔唇角的血迹。

  却是笑了。

  “小事。”

  “现在我有资格了吗?谢臣。”

 

第141章 给我一些猫薄荷

  雨滴滚落在少年野性的眉眼上。

  他唇角翘着肆意散漫的笑。

  “切磋结束,掰~”

  谢灼漫不经意的召回弯刀,刀口从谢臣后肩噗嗤一声抽出,那人闷哼一声扶着外交官。

  外交官已经语无伦次了。

  “陛陛陛陛陛下,真的只是切磋吗?”

  谢臣扶着肩膀,近乎咬牙的回,“是。”

  还能不是吗?

  谢灼是故意吃他的一掌的。

  倘若他真的带兵质问,谢灼只会娇滴滴的捂着胸口,跟被巨石重创般气若游丝的说,“我也受了伤,好大好大的内伤。”

  他这弟弟向来能把人恶心的半死。

  再加上两人的血脉关系,那群老头子未必会让他处死谢灼。

  结局就是得不偿失。

  帝王之位如履薄冰,他已经引起很大的怀疑了。

  “动不了他,我还能动不了他们吗?”

  叛逃之子从未定有确切罪名。

  谢臣目光扫过窗前那个娇小的Omega,他正焦急的询问谢灼伤势。

  放心,我会帮你安上一个令人满意的罪名。

  谢臣扶着肩膀的伤口,“回皇宫。”

  外交官一听到回去,下意识的想起来时目的,“您不看指挥官了吗?”

  谢臣目光冷冷看他一眼,“我怎么看。”

  明明在他的地盘上,谢灼却将他的时指挥划分出了一个别人无法接近的地界。

  真有意思啊。

  弟弟。

  ……

  “!!”

  时霁徒然从梦中惊醒,他捂着后脑重重喘气。

  指尖触碰到发间那道狰狞的伤口,被刺入后脑的疼痛仿佛无情席卷了全身。

  难怪他会害怕。

  血雾笼罩的山洞,凄厉尖锐的呐喊,以及致命扎入后脑的短刀。

  每一个都让他深入骨髓的恐惧。

  是谁?

  那个角度,并不是谢臣,又是谁?

  “还有……”

  还有他没记起的细节,在山洞里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突然跟谢臣爆发了争执?

  他又是做了什么才会受那么重的伤,让别人有趁机伤他的机会?

  时霁大脑又一次疼痛欲裂,他单手捂着后脑,指骨凸起薄韧的青筋,死死咬着唇避免叫出声。

  不能被他们听到。

  再想想。

  到底还发生了什么?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