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兴趣就算了。”他说着,还朝闵疏眨了眨眼,微笑道:“要是什么时候你跟那个姓魏的玩儿腻了,可以来找我。”
闵疏为他轻佻的态度惊感到些许惊讶,道:“这……怎么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克里斯丁道:“都末世了,谁知道意外跟明天哪个先来?想做什么最好现在就做。”
闵疏哑然。
虽然他不认同克里斯丁对感情轻佻的态度,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看了眼克里斯丁,想到今天在冰川里发现的尸体,末世之下,所有人都像在刀剑上行走。天天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也不能怪克里斯丁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想着,不禁又有点心软,觉得这些免疫者都挺不容易。他这样想着,到底是没出什么反驳的话,只是道:
”这外头有点冷,我就先回去了。”闵疏看向克里斯丁道:“克里斯丁先生,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飞那么久呢。”
说完,他便转身回屋里去了。克里斯丁站在门口,看着青年清瘦的背影,说不上太遗憾,但被青年温温柔柔的语调勾得有点心痒。他平常是不喜欢这种清纯的类型的,但闵疏的性情太平和友善,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末世却显得尤为突出。
世道越乱,人反而越是眷恋温柔。
克里斯丁收回目光,’啧’了一声,有些烦躁地用手摸了摸寸头,偏偏是那个姓魏的——
就在这时,他从余光里看到了什么,目光骤然顿住。只间一只雪橇犬不知何时从窝里跑了出来,正在他左侧的院子里冲某个人摇着尾巴。
一只手从视角的死角处伸出,摸了摸狗头,接着用手势示意它走开。
克里斯丁面色猛地僵住,看着从阴影里走出的人,嘴里的烟头掉到了地上。
·
闵疏回到屋子里,第一时间就想把发生的事情跟男朋友坦白,然而进了卧室却没看见人。浴室的灯关着,门缝里还隐隐有些水汽,魏长川应该是洗完澡了。闵疏不知道这人跑哪去了,他刚刚在外面站了那么久,此时手脚有点冷,便忙爬到了床上去。
魏长川不喜欢他生病,要是感冒了又得看他的眼色。
闵疏用厚实的棉被将自己盖住,过了一会儿,冰凉的手脚渐渐有了些温度。被窝里暖融融的,闵疏躺着,不知不觉间眼皮就开始往下坠。
他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闵疏隐约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脚步声。
一只略带凉气的手伸过来,碰了碰他的脸,
闵疏被冰了一下,皱了皱眉,模模糊糊地睁开眼,便见魏长川站在床前。
“……哥,你上哪去了?”闵疏勉强睁开眼,从被窝里爬起来,下意识地握住了男人的手:“手怎么这么冷啊?”
魏长川没说话,只是反握他的手。
他背着光,闵疏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刚睡醒脑子还有点迷糊,却还记得要跟男朋友坦白,便靠过去,对魏长川道“哥,我跟你说,刚才克里斯丁先生和我说了奇怪的话……”
闻言,魏长川终于有了动静,握着他的手在闵疏的手背上轻轻摩擦:”说了什么?“
闵疏在床上坐着,在男人结实的腹肌上蹭了蹭,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道:“我告诉你,你不要去找人家麻烦。”
上次就把人家的头发给剃了,这次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呢。
闻言,魏长川垂眸看了他一眼,竟然很爽快地道:“好。”
闵疏一怔,没想到魏长川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不过也没多想,就把克里斯丁对他说的话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一遍。
魏长川听了,没什么表示,一只手放在闵疏的后颈上:
“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是拒绝了啊。”闵疏抱着他,闭着眼睛想都没想地道。
青年似是有些困了,声音软绵绵的,身体也软,没骨头一样地靠着他。穿着件宽松睡衣,露出一截后颈,在灯光下白得有些晃眼。
魏长川用手覆上去,微微收紧:“真的拒绝了?”
闵疏被捏住后颈,下意识地浑身一凛,有些昏沉的神志都清楚了些。
他抬头看向魏长川,这才注意到男人的眸色有些沉。闵疏被他这样看着,原本心里是坦荡的都生出几分心虚:
“……我真的拒绝了啊,”闵疏赶忙解释道:“只是,我觉得克里斯丁好像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又是客人,所以说得没那么直接,他、他应该也不是真的喜欢我,可能只是一时冲动——”
闵疏解释着,忽然一顿,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他这样解释,好像自己是个左右逢源的渣男一样。
就在这时,他忽然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接着,炙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唔,哥——”闵疏只来得及哼唧了一声,嘴就被堵住了。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在万籁俱寂的黑夜里,卧室中传出衣物窸窣摩擦的声音。
闵疏一开始还顾忌着屋子里还有别人,憋着不肯出声,但很快就控制不住声音了。
魏长川今天特别凶,强壮的身体压着他,不肯松开分毫。
闵疏洗过了澡,刚才还睡了一会儿,浑身都热乎乎软绵绵的,更加方便了他逞凶。
没一会儿闵疏就被弄哭了,盈着泪求饶。
魏长川吻去他的泪,变本加厉,还咬他的脸颊肉:“以后不准和别人说话。”
“呜呜呜,”闵疏有点委屈:“这,这儿也没有别人——”
魏长川冷笑:“正好。”
等苍蝇自己飞回去了,这里就只有他跟闵疏。
魏长川现在一点也不急着回基地,这里很好,方圆几百公里都没有人。闵疏谁也见不到,他只有闵疏,闵疏也只有他。
等到要回西伯利亚的那一天,闵疏也算是免疫者,不用去基地。也许真是应了鸟人的话,他会找个干净的地方把青年关起来,谁都不准见。
其实闵疏很乖,他也知道。但是青年太好了,对谁都很友善,好的东西谁都想要。
魏长川眸中生出深邃的郁色。
其实要论精神问题,经历过变异的免疫者们多少都有一点,不过是症状深浅的区别。
被末世磋磨得愈发偏执的神经需要青年的温柔来抚慰,魏长川紧紧地抱住青年,轻咬他红艳欲滴的耳垂:“也不许想其他人。”
“呜呜呜,别咬我……”闵疏一边小声地求饶,一边道:“好,不、不想别人……”
“乖宝宝。”魏长川亲他,用力了些,在青年忽然拔高的声音中道:“喜欢我吗?”
闵疏很温顺,被弄得昏昏沉沉的了,还要扭过头来亲他:“喜欢……”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最喜欢哥了。”
“乖。”魏长川夸奖道。
这个问题一晚上魏长川来来回回问了数十次,到后来闵疏浑身软的跟一滩水似得,神智都不清楚了,还喃喃着’哥’,’喜欢’。
*
第二天,闵疏坐在床边,气呼呼地看着魏长川。
男人洗漱完毕,身上穿着件黑色毛衣,给闵疏拿来了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手抬起来。”
闵疏看了他一眼,垂下脸,不情不愿地把手抬了起来。
魏长川倒是很殷勤,给他穿好了衣服,又端来水给他洗脸,连漱口都是给他端到面前伺候着刷的。
“想不想喝点水?”魏长川见他嘴有点干,问道。
闵疏坐在床边,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去。
魏长川:“拉着个脸干嘛?”
闵疏一顿,抿了抿唇,还是没说话,两腮鼓鼓的。
魏长川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又没怎么样你。”
闵疏一下睁大了眼:“这还叫没怎么样?”他气急,伸手拉下领口:“哥你看你给我啃的——”
魏长川垂下眼,目光落在白花花的肌肤上,挑了挑眉:“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