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黑化神尊后_作者:岁方晏(123)

2025-04-30 评论

  少年的眉心慢慢缓和, 可同时又有一股更为酸涩的情绪漫至心底。

  小狐狸歪了歪脑袋,语气真诚道:“小白,你是我在这世上见过的最好的人。”

  少年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小狐狸挥了挥手,“这次我真的走啦!不用送我啦!”

  …

  从天阙宗去往魔界,有一片通天的荆棘密林,那里阴森潮湿,暗处里躲藏了无数腌渍怪物。

  小狐狸一步一步走的很慢,月光拉长了他的影子,眼泪打湿了他的整张脸。

  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看见他,他可以放心哭泣。

  眼泪落在白色手帕上,那抹心头血无限的蔓延开,仿佛在血淋淋的告诉他,他和小白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

  小白是未来的司命神尊,身上背负着拯救苍生的使命,而他只是芸芸众生里最普通的一只小狐狸。

  小白永远都不可能来爱他这样一只小狐狸。

  可是心口真的好痛,是和外婆姨娘离世时不一样的痛。

  这世上有那么多人不喜欢他,可他却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不喜欢他,而感受到心脏碎了的痛

  他将手帕收起,缓缓的放在了离心口最近的地方,就好像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他攥紧拳头,就好像褪下了所有的爱与恨,走向了魔界的方向。

  回魔界后,他拿到少司命心头血的消息不胫而走,修为也莫名其妙上涨。

  每天都有慕名而来的妖怪魔头投靠他,他们奉他为魔界最有天赋的魔头,是天生的魔神。

  曾经瞧不起他的长老们也一反常态,拥趸他登上魔尊之位。

  他坐在名为权势的宝座上,俯瞰着那些曾经瞧不起他的人。

  他热爱权利,他以为当他想要的一切成真时,那将是他最幸福的一天。

  他要连喝三天三夜,他要所有人都对他俯首称臣。

  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只感受到了心口密密麻麻的疼。

  就好像穿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被强迫坐在那魔尊之位上,所有人都在笑,可唯独只有他想哭。

  他想,这辈子应当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在一个很平常的夜里,他坐在荆棘森林里,哭了一整夜。

  …

  可好景不长,几个月后,天阙宗长老全部出动,以元祈强挖少司命心头血之名攻打魔界。

  他们来势汹汹,万事俱备,魔界不敌,很快落入下风。

  三十四名大乘修者封锁魔界上空,不允许任何人逃出去,更不允许任何人闯入其中。

  就如同一场盛大的捕杀游戏,因为死的都是妖魔,所有没有任何人怜惜,到处都是血,无尽的血,蔓延的血。

  魔殿血流成河,魔尊倒在阶梯上,他的头被小狐狸抱在了怀里。

  小狐狸抱着他嘶声痛哭,眼里被满天的恨意笼罩,充血而又狰狞。

  他叫嚷着他要杀掉所有正派的人!所有!

  魔尊抬手擦掉小狐狸眼尾的泪,语气像以前一样不靠谱,笑道:“不要想着为我复仇,你羽翼还未丰满,你只是一只小小的狐狸,你打不过他们的。”

  “不!我不要你死!”小狐狸慌乱的往魔尊渡入灵息,“我会救活你的!”

  魔尊却咳嗽一声,道:“小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是人,就都会死的。”

  “幸好淮安外出办事了,小祈,你答应本尊,找到淮安,和他一起逃的远远的。”

  “不!不要!”小狐狸声嘶力竭,眼睛哭的红肿。

  魔尊道:“你们两个本就是本尊从万鬼窟带回来的,魔界的存亡与你们无光。”

  “可你也说过!魔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你会看着我和淮安一起长大,让魔界越变越好!”

  “这一切都还未成为事实,你不许死!”

  小狐狸拿出胸口的手帕,那滴心头血他从未用过,他把手帕送到魔尊唇边,让魔尊喝下这滴心头血。

  传闻,少司命的心头血不仅能修为大涨,还有起死回生之能。

  可魔尊却偏头避开,“小祈——”

  只是魔尊这一声还未落下,殿外三十四名长老尽数涌入,他们看着那白色手帕上的血,眼里闪现着兴奋的光,就犹如饿狼看到了最美味的食物。

  “是逢川的心头血,在这里!”

  “还不快杀了这个小魔人,把心头血抢回来!”

  三十四股凌冽灵息如游龙般在殿内游走,势如破竹朝小狐狸攻去。

  可“扑哧”一声,一大口鲜血洒在殿内,魔尊抱住元祈一个转身,尽数挡住了所有攻击。

  他一掌拍在小狐狸胸口,淡紫色的光罩笼罩住小狐狸全身,送着小狐狸出了殿外。

  “走!”魔尊嘶吼道。

  小狐狸被困在紫色光罩里,快速离开魔殿,他拼命拍打着光罩,眼眸红肿的看着魔尊挺直的身影被灵息蚕食吞噬,如枯败的白杨树般,慢慢倒下去。

  “不!”

  小狐狸声嘶力竭,这声“不”仿佛泣血般吼出来,他绝望的坐在光罩里,眼睛几乎哭瞎了,嗓子干哑不堪,却无能无力。

  是的,他还不够强。

  他太弱了,弱到无法对抗修真界。

  不。

  他要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可以替魔尊复仇,杀光这些所有虚伪的正道混蛋。

  他爬了起来,眼里充斥着愤怒的决心,他要找到淮安,变得越来越强。

  可他还未站直身体,一柄冰冷剑刃划破虚空朝他刺来。

  “扑哧”一声,紫色光罩被这剑刃破开,直刺穿了他的身体。

  元祈瞳孔震颤,身体颤抖,他垂眸看着胸口的剑刃,熟悉的纹路,泛着淡淡的苦药香味。

  他眸光涌动,仿佛是第一次看见这柄利剑。

  可他明明看见过许多次。

  在少司命的寝宫里,这柄冰冷的神剑永远被摆在漆红色的剑匣上。

  “唰”的一声,数万只泛着冷光的剑刃再次破空而来,穿透他的身体,几乎把他捅成筛子,让他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

  而他脊背挺直,仿佛在抵抗着什么般,从未倒下。

  只是他的脑海里走马观花闪过许多画面,在司命寝宫的一切回忆如今都成了能伤他的利剑,把他的心剜的千疮百孔。

  原来,得到什么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

  只是他又突然想起了在魔界的许多回忆。

  他坐在魔界的栅栏上,小魔头们围着他,听他吹牛。

  远处的霞光下,走过来一个阴郁少年,那少年眉头紧皱,似乎极为看不惯他这招枝花展的模样。

  “淮安!”他跳下栅栏,朝淮安招手。

  淮安将视线移开,冷冷道:“魔尊喊你回去吃饭。”

  “好呀!好呀!今天会有我最爱吃的烧鸡吗?”

  “没有。”阴郁少年冷冷道。

  “为什么?”他道。

  “魔尊说你近日惹了太多麻烦,没有烧鸡。”

  “肯定是你在魔尊面前告我状了吧?哼!我讨厌你!”

  “嗯。”

  “你只会嗯吗?你这个臭木头。”

  ……

  霞光下,两道少年的身影越走越远,斗嘴的声音却从未停止住。

  而在霞光尽头,有个穿着天蓝色长袍的男人在等着他们。

  他是魔尊,可又不那么的像魔尊。

  元祈曾经总想,魔尊真奇怪,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种奇怪的存在,人类是怎么称呼来着。

  那时候他总想不起来。

  可在将死之际,他突然想起来了。

  是父亲。

  是人类常说的父亲。

  他笑了起来,城楼四周下起了满天飞雪,他倒在烂泥地里,变成了一只千疮百孔的小狐狸。

  刺骨的寒冷将他包裹,他雪白的毛发不再漂亮,沾满了泥水和血液,黏成了恶心的一坨坨。

  只是他再也没有力气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毛发。

  眼前白光乍现,他听到了脚步声,鼻间氤氲着好闻的苦药香味。

  他拼命抬起沉重的眼皮,只看见了雪白长袍的一角,狐狸爪子在地上抓出狰狞的爪印,他却无法抓住那干净的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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