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依山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腿上的伤口还有些痛,但是岑朝来不在,落依山也找不到人撒娇,自己躲在枕头下忍着,期盼着他能够早点回来陪着自己。
睡了一个回笼觉,落依山朦胧间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落依山睁开眼睛看到甲一站在床前担忧的看着自己。落依山一动发现腿疼得厉害。
“你的睡姿压迫到伤口了。”甲一拿过药和消毒棉,蹲在落依山的面前,“我为你换药。”
落依山才发现睡裤都被血染红了。
甲一拆开纱布给他涂药之后又慢慢的缠上纱布,他经常为巫主处理伤口,这种包扎的事手到擒来。可是为落依山包扎伤口甲一还是有些犹豫,手脚拘束。巫主疼了也不会吭声,任由他包扎。但是落依山娇气得很,疼了就要哭着朝巫主撒娇,碰着伤口了要巫主抱着,李医生每逢给他换药之前都是唉声叹气,换药时是小心小心再小心,总之落依山是个能闹腾的主。
巫主不在,甲一怕自己搞不定这个祖宗。他手脚特别的小心,如临大敌,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到落依山的闪躲,甲一额头上渗出了汗水,直到包扎完毕,这个祖宗都没吭声叫唤,甲一松了一口气。
落依山奇怪的看着他,“受伤的是我,你怎么紧张得衣服都汗湿了?”
甲一意味深长得看了他一眼。
落依山莫名其妙。甲一看他眼眶发红,觉得落依山还是想哭的,大概巫主不在,哭了也没意思就忍住了。
“落先生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您做。”
落依山没说,只是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甲一摇头。
落依山无趣的说道:“随便吃点什么吧,不要太油腻了就行。”
甲一送早餐进来,看到落依山坐在办公桌后趴着写东西,“早餐放在桌子上还是窗户边?”
落依山合上日记本,“窗户边吃吧。”现在夏天还不太热,落依山眺望着窗外的风景,慢慢的吃着早餐。往日里,他都是和岑朝来一起坐在窗户边吃饭的,突然一个人了,感觉有些孤独。
吃完早餐后落依山看着远处的桑雾森林,树冠上时不时会有飞鸟掠起,落依山想也许岑朝来就在那一块儿。
甲一递给他一副望远镜。
落依山欣然的拿起观望,但是桑雾森林郁郁葱葱,望去一片墨绿,根本就看不到人,只能偶尔看到诡物在树冠上跳跃。落依山失望的放下望远镜,趴在床上。
三个区的区长都亲自率领咫者前往桑雾森林清剿诡物,唯有南区,为首者是一个青年,他率领着南区站在角落边缘。和其他三个区的区长比起来,他气势太弱了,低头含胸,畏畏缩缩。
程思勤正在女人床上翻滚,青年只是一名侍从,到了集合时间来催促程思勤,结果被程思勤当场任命,青年吓得胆都快要破了,但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场。首领如此作风,其他咫者也倍感无脸,含胸缩背的站在阴暗里。
集合点上没有一个人把南区放在眼里。
相留看着南区,对蓝山道:“当年程音在,那些咫者各个都是昂首挺胸,意气风发。”他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些哪是出征,感觉是去上刑场。”
蓝山也无语至极,南区已全部落入审判塔的管理之中,可是看到这群人畏缩的模样,也是令人沮丧。“程思勤酒囊饭袋一个!”
“南家主继任人选不是你暗箱操作的吗?”
蓝山啐了一口,暗恨道:“我哪知道程思勤废物成这个模样!”
人员集齐后全部朝着桑雾森林出发。进入森林之前,相留突然道:“只清剿诡物多没意思,我们来比赛吧!四个区并诡物大军共五组,下午五点大家在这里集合之后清算谁绞杀诡物获得的赤珠最多,其他组都把赤珠交给获胜者!”
蓝山很快领悟了相留的目的。审判长之前重伤,相留和蓝山在兽潮之中借机暗中处理了很多异人,将白珠取出供审判长吸收。
审判长虽然大怒,但事已至此,最后还是使用了。审判长伤愈之后就拒绝了这种方法。但伤好之后他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可是现在群狼环伺,加上情况不明的诡域意识,现在整个审判塔危险重重,审判长和他们修为都必须有所突破才能镇得住这些野心勃勃的人!
北兽王不置可否,南区根本不敢反对,骑士长很热衷这种竞技,剩余岑朝来,少数服从多数。
大军进入桑雾森林。
桑雾森林里的诡物们许是感觉到了危险都藏匿了起来。
岑朝来和下属分开,他得去看看森林中有没有留下车辙,他必须提前销毁痕迹,否则被其他人发现了肯定会引起警戒怀疑。
岑朝来在树上跳跃,遇神弑神遇佛杀佛。不到一会儿就收集了不少赤珠,顺便抽出魂体练成丝缕。突然一道凌厉的风从背后袭来,岑朝来用匕首反手一挡,继而隔开拉开双方距离,他转头看向对方,果然不出所料是北兽王。
北兽王阴恻恻的看着他,扭了扭脖子,“东巫主,你出了审判塔是生是死就没有人追究了。”
岑朝来笑着道:“对啊,现在你的生死是我说了算。”
两个人交手动静不小。周围有人闻声过来看到打斗的是东巫主和北兽王,都知道这两位是死敌,于是又悄悄的离开了,谁都不想引火烧身。
北兽王发出超声波,岑朝来将千丝万缕化盾阻挡,一边逼近北兽王,匕首和利爪碰撞,岑朝来以拳出击,北兽王丝毫不惧,鳞片坚不可摧。
岑朝来改攻为守,敌进我退,北兽王想要速战速决,左爪拍在盾牌上,岑朝来得逞的露出笑意,盾牌散开,在利爪穿过盾牌时化为丝线紧紧的缠缚住北兽王的手腕。
北兽王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右爪凌厉的从岑朝来的面门抓去,岑朝来往后一退,同时拽住北兽王的左爪,将他壮硕的身躯摔在地面上!地面微微颤动,岑朝来用匕首将他的左爪钉在地面上,阴森森的对他浅笑着道:“北兽王是赤珠还是白珠呢?”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手已经戳破他的皮肤,钻进他的血肉,指尖触摸到一个圆润的珠子。
北兽王根本顾不上岑朝来话中的侮辱,他倒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
蓝山及时出现,一鞭子挥向岑朝来,岑朝来往后退了几米,遗憾的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啧啧,差一点。”
蓝山看着倒在地上的北兽王,道:“巫主未免太心狠手辣了点!”
岑朝来嗤笑一声,“这就心狠手辣了?”
蓝山将北兽王搀扶起来。岑朝来把玩着带血的匕首,看着他们二人轻慢道:“我的匕首会在□□和魂体上留下不可抹灭的痕迹,听说畜生都会打上主子的标记,你这样刚好。”
北兽王气得冲上前,被蓝山阻拦住。蓝山带着北兽王离开。
岑朝来没有追上去,他继续查看车辙的痕迹,顺着路线追查了许久都没有看到,应该是被雨水冲刷掉了。
第92章
审判塔对诡物主动发起攻击让大家都非常的振奋, 低落的士气也大受鼓舞,桑雾森林中开展着如火如荼的清剿行动。
兽潮包围审判塔时众人每日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反杀逼得那些诡物到处逃蹿,大家都杀红了眼,血液沸腾, 浇在身上的热血让他们觉得快意。这一场比赛, 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的为自己所属的队伍争取荣耀。
岑朝来和骑士长不期而遇。岑朝来还是和从前一样, 准备颔首打个招呼之后就离开。他不是没想过拉拢骑士长,但是转变后的骑士长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守护审判塔,守护审判塔的那群臼人。这种情感单纯、信仰坚定的人最不容易叛变, 岑朝来之后就没有再想过要拉拢他。
骑士长对他的态度也很明确,虽然知道这个人狼子野心,但只要岑朝来没有当场声明要叛变,他也不会和岑朝来翻脸。
两个人擦肩而过, 彼此还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味。
骑士长驻足, 转过身时身上的铠甲发出碰撞摩擦的细微咯吱声, “东巫主请留步。”
岑朝来微微挑眉, 转身看向骑士长。虽从未见过骑士长的面容,但之前两个人有过点头之交,如今的骑士长相较之前,气质变得更为温和坚毅, 不再一副阴森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