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依山心里有些纠结,衡量之后,还是觉得自己更能够忍受这种生活,呆在岑朝来身边太危险,时刻得看人脸色,小心翼翼举步维艰,随时担心小命不保。
傍晚5点半,落依山按照时间去食堂吃饭。他不敢多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牌里有没有钱币。结果刷身份卡时,看见余额上好多的零,于是手脚放开了很多。还额外点了一份甜点。
食堂依旧十分的安静,狱警持枪站在四周警戒,眼睛巡视着周围。落依山出现在食堂依旧引起了很多的注意。大家交头接耳时被狱警呵斥,于是食堂又恢复了安静。
落依山毫无察觉,找了一个角落吃饭。一个餐盘放在自己的对面,落依山看过去,瘦弱的男人坐下来,朝落依山和煦的笑了笑。落依山见他看自己的眼神熟稔,好似认识自己一般,可是落依山不认识他,于是低头吃饭也不理会对方。
男人见状,失落的低头吃饭。
吃完饭落依山回到牢室,拿起洗漱用品去盥洗房洗澡。他想起15层人挤人、肉贴肉抓紧时间冲洗的经历,落依山心里十分的排斥。他来到盥洗房,发现这里十分的宽敞,还有小单间,心里不由得十分的开心。
盥洗房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分布着。落依山没看出来这是大家在抱团排挤,互相警戒的行为。他看到有一个小单间门是开着的,里面无人。他左右看了看,大家都站在水龙头前闲聊,没有想去里面冲洗的意思,于是落依山欣然的走进了最后一个单间。
外面站着的一群人全部愣住了,神色各异,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眼神玩味,皆是一副看戏的姿态。盥洗室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这么不懂规矩的人了。
“玫瑰骑士,这人居然敢抢你的淋浴室,我帮你进去教训他。”一个壮汉抓住几乎想对楼然献殷勤。
楼然拦住他,“不用,让他用吧。”楼然是西骑士长最近的组织的圆桌骑士之一,代号玫瑰。虽然也是咫者,但是是咫者冠首之一,被骑士长提拔上来,自然比底下其余的咫者地位更高,知道的也更多。比如,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孩是东巫主的小情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跑到盥洗房来洗漱了。
楼然决定先等待观望一番。
壮汉不明白玫瑰骑士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审判塔虽然制定了这些单间是先到者先得的制度,但事实上并不是如此,盥洗室里地位权利说话,每位区长的近侍咫者使用了小单间之后,就默认这是他们专属单间,之后其他人不能进去。如果你想进,也可以向那些近侍咫者发起挑战,但要是被打死了狱警也不会管。
玫瑰骑士的专属单间被一个瘦弱貌美男孩占用了的这件事在盥洗房传开,大家都很好奇那个男孩是谁。于是大家都知道那是东巫主的情人。
大家对落依山的态度更加微妙,觉得他真的很受东巫主的宠爱,如此挑衅玫瑰骑士,骑士都默认隐忍了。
一时之间,落依山在外备受尊敬,风光无限。落依山知道自己是借了岑朝来的面子,但是他很受用。
第15章
周年庆狂欢活动开始之前,落依山又被岑朝来传召了一次。落依山因为怕疼有些不情不愿,但是他没有反抗岑朝来的能力,落依山垮着脸在门口晃悠了几圈才敲门。
岑朝来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岑朝来看着落依山做贼似的打开一条缝隙然后钻进去。他坐在沙发上,朝落依山道:“坐。”
落依山紧张的走过去,但室内除了岑朝来坐着的那个沙发,并没有其他的位置。他一点也不想和这个可怕的男人坐在一块。
对方估计也没有想和他平等的坐在同一个沙发上。于是落依山跑到书桌后,把办公椅拖过来坐上去甩着双腿面朝着岑朝来。
抛开主观看法,从客观上来说,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是非常有魅力的,头发蓬松,露出半个明亮的额头,慵懒惬意的眼神,鬓角漆黑,五官俊美,半裸着上半身,人鱼线深入裤腰,翘着一条腿,笑得温和,简直是心理和□□的双重诱惑。但是落依山还是怕,岑朝来越是这般亲和,落依山越是怕。
岑朝来看着人要和自己拉开距离并不置喙。待落依山坐下来,他看着那晃动的脚,想着人待会儿或许就晃不起来了,对落依山的包容心就高了很多。
落依山乖巧的问:“巫主找我什么事?”
岑朝来觉得他的声音很乖,细看五官也很漂亮,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时,虽然在竭力的保持冷静,但是不断闪动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近来身体怎么样?”
那双葡萄似的眼睛转了转,碧绿的眼睛比绿波石还要璀璨耀目几分。心里的不老实被眼睛这扇窗户出卖彻底。岑朝来决定等一等在过度混气,好饭不怕晚。
落依山想起上次自己说“很好”,就被岑朝来按着交易。这次还没有到一个星期呢,难道又要来一次,可是这不是违约了嘛?但是人家位高权重,违约自己又能那人怎么办,还不是任人宰割。落依山惴惴不安,藏在袖子里的手指不断的扣着手心。
“还是很痛。”说完眼里就泪光闪动,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滴滴的坠落。说哭就能哭的技术他很熟练,每次闯祸闹事,爸爸和哥哥要收拾他,他就看着人可怜巴巴的掉眼泪,爸爸和哥哥就熄火了。
岑朝来从未见过有人哭的如此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虽然他知道这是人装出来的,但是也不可否认美人垂泪是一道不错的风景。于是岑朝来暂不表态,他细细的欣赏着人一直哭。
落依山哭了很久,眼睛都快要肿了,眼前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落依山简直就是备受打击,人也不哭了,就那么委屈的谴责的看着人。
岑朝来反思了一下他也没做什么,落依山要哭,他只是没哄着,怎么就谴责的看着自己。想来是以前惯用这招,百战百胜,如今在自己这里吃了鳖不服气了。
“疼成这样了?”
落依山都快要放弃了,见人上钩立马打起精神,轻轻的抽泣时不时委屈的哀怨的看人一眼。他低着头轻轻的点了几下。“疼死了。”
岑朝来身体微微前倾嘴唇凑在落依山耳边,眼睛盯着那小巧白皙的耳垂,发现上面有一个小红点,嘴里谆谆善诱着:“既然这样,我这里有一瓶药,喝了会有些效果。”他这几日一直在钻研思索如何让落依山灵魂承受阈值提升,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只是效果还不知如何。
一股股热气打在耳朵上,落依山本来耳朵和脖子就极为的敏感,微微不自在的闪躲了几下。清凉喑哑的声音像是海妖在耳边喘息着,落依山觉得脊椎一阵阵的发麻。
落依山忍不住侧头去看离得那么近的男人,脸颊却感触到一片微凉的温软。落依山愣了许久,脸上慢慢染上绯红,回神却见岑朝来若无其事一般坐直了身体,平静的神色对于刚刚那个意外的吻没有任何触动。
落依山心里有点不舒服。岑朝来位高权重,不知睡了多少人,怎么会对一个意外的吻有感觉。但是落依山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有些憋屈,他可是落氏嫡亲的金疙瘩,被父兄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岑朝来确实是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脸是真的软。看见人把那一块皮肤搓得通红,想着也未免太在意了。不过小孩年龄小,对爱情和纯洁都有所憧憬,还有着对未来情人守贞的思想。他心里觉得好笑,但也不免偏爱干净的。
“好了,快喝吧。”
落依山对人不设防拿起来就往嘴里倒,喝完了也没有什么感觉。他看着岑朝来说道:“我可以走了吧。”
岑朝来含笑注视着他。“等一等。”
落依山闻言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当即身体一抖,缩紧四肢警戒了起来。
岑朝来慢慢说道:“我需要释放一些混气。”这次周年庆,不免会有人在暗地里算计。他身体受了伤,其他三位区长并两位审判者怕是会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对他群起攻之。“关于违约,我会给予补偿。”
落依山转过身不肯听,他已经开始在哭了,“我不舒服。”
岑朝来笑了笑,他的笑容很温柔但作风霸道。“喝了药,不会疼了。”其实他也不确定,但是先要把人哄骗过来。反正人傻好哄,又是自己违约,岑朝来决定花点心思哄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