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依山后退一步,跌坐在床上,深深的喘息着,在看到岑朝来敲窗时,他就忘了呼吸,这会儿他才记起来。他懊恼又焦躁,在床边来回不断的走动。
“他是个大魔鬼啊!怎么有人可以帅成这样。”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又趴在床上窃笑,把头埋进枕头中,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岑朝来染血的面容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以及朝自己心脏刺来的一刀。
西边雪封千里,冰层下长处密密麻麻的藤蔓和花瓣,如触手一般缠绕住诡物,骑士们在后防守,铁骑长剑踏平斩断钻进来的诡物。
南边炮火轰鸣,枪声不断,气波冲荡,将不远处的森林轰成平地。
北边半兽人冲杀进兽群,贴肉搏杀。
审判长悬浮在审判塔之上,以身为屏障,手执雷霆之鞭,截断诡兽退路,让其有来无回。
蓝山、相留率领四属,守住六层的火车站。
整整厮杀了一夜,外面才恢复平静。太阳缓缓的升起,落依山站在窗户边往下看,底下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残肢碎肉,有异人也有诡物。还有一些诡兽在啃咬尸体碎肉,被黑桃,红心两属狱警一枪干掉。远处的雪被染成斑斑点点的红色,又被纷纷扬扬的大雪盖住。
岑朝来推门进来,眼里的凶性还未退散,但落依山却没有之前那么畏惧。
他站在窗户边没有什么说服力,弱弱的解释:“我昨晚乖乖的躺在床上哪里也没有去。”
岑朝来视若无睹朝浴室走去,落依山看着他流血的衣袍,追上去,“你受伤了吗?”他睁大了眼睛看岑朝来,手去拉他的衣服,想看看他哪里受伤了。
岑朝来任由他扯下自己的衣服。
落依山看着他白皙光滑的皮肤,讪讪的收回手,“没受伤啊,那你洗澡吧。”他红着脸跑出去。
岑朝来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关上门。
落依山坐在床沿呆呆的听着水流声,过了一会儿,进来一名护卫打扫房间的血迹。
岑朝来洗完澡走出来,仅穿着四角裤,用浴巾擦着滴水的黑发。
落依山不敢直视他的身体,抓住浴巾,“我给你擦头发吧。”
岑朝来把浴巾丢给落依山,落依山被罩了个满头,鼻尖嗅闻到淡淡的草木气息。他抓住浴巾扯下来,跪在岑朝来背后,擦拭着头发。
落依山的手指在黑发中穿梭,他一直以来都以为岑朝来的头发应该和他的性格一样梆硬,但是摸起来软软的。
岑朝来有些累了,落依山还没有擦干,他就拿过浴巾丢在一边。“让开,我要睡觉。”
“你头发还没有擦干呢。”落依山跪坐在他侧面,猫眼圆溜溜的看着岑朝来的脸。
岑朝来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但落依山知道他很难入睡,现在只是不想说话。“头发没干睡觉会头痛的。”
岑朝来睁开眼睛,一夜未睡有些烦躁,“安静。”
落依山撇撇嘴,闭上嘴巴,趴在床上蜷缩起来也睡起了回笼觉。
岑朝来抬起脚把他踹下去。
落依山气哄哄的爬起来,狠狠的在床上捶了两下,“明天头痛死你!混蛋!”
第31章
第二天, 落依山早早的就醒了,坐在沙发上盯着床上隆起的身体。看着看着,眼睛就不受控制的瞄向建起尖塔的方向。落依山脸上升起红晕,他双手捧着脸, 忍不住的揉搓, 羞赧的低下头, 又好色又好气的偷偷瞄几眼。
整个早晨,落依山的大脑和心情反复的被刺激被折磨。
岑朝来醒来的时候是下午。落依山正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写日记,嘴里轻轻的哼唱着小调, 好像在想什么开心的事情。
岑朝来看了看落依山,抻抻筋骨,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
落依山看到他醒了,立马跑过去, 叽叽咕咕兴奋至极, “你头痛不痛?让你不听我的话吧, 湿发睡觉容易偏头痛的, 等你老了就知道了,年轻的时候不知道保养......唔嗯......呜呜——”
岑朝来被叨叨得睡意全无,他捏住人的后脖把对方的脑袋塞进枕头底下物理消音。
落依山撑着床使劲的挣脱脖子上的钳制,但是毫无效果。
岑朝来不费力气的按住他, 然后重新闭上眼睛,待身体机能全部苏醒,岑朝来才松开落依山,撑着床坐起来。
落依山从枕头下抬起头, 眼睛憋得通红,恶狠狠又委屈的看着岑朝来,“我在关心你!你居然下手这么狠, 我脖子好痛。”
岑朝来不应腔,只是看过去,后脖上出现了红色的指痕。
“什么时候了。”他捏捏眉心。
“下午四点了,你再睡一会儿就赶上吃晚饭了。”落依山坐在他身后给他按摩太阳穴。
岑朝来放下手,任人给自己按摩头部,也没心思去推断落依山怎么这么殷勤,反正他的心思写在脸上。感觉到头部肌肉不再紧绷发胀,岑朝来下床去洗漱。
落依山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浴室门口。
落依山抱着腿,坐在他睡过的地方,待水声停下来时立马下床,装模作样的整理床单。
岑朝来扭扭脖子,筋骨咯吱咯吱作响。
门外恃立的护卫听到动静,推着餐车走进来。说道:“巫主,审判长传召您并其他三位区长六点在会议室议事。”
岑朝来嗯了一声,坐在餐桌前吃饭。
岑朝来吃完饭,就去了议事厅。
落依山一个人站在窗户边,外面的雪堆积得厚厚的,将血腥全部都遮掩住了。昨夜的诡物群起攻之带给了落依山不小的冲击,也让他看到了审判长以及审判塔不容小觑的战斗力。
会议室,四位区长并两位审判者列坐在长桌两旁,审判长坐在首位,眉心皱着,似在发愁。
审判长道:“往年到了寒冬,诡域和审判塔都默认进入休战。但是昨夜那群诡物群起进攻,实属反常。”
蓝山手下的四属损失最多,脸看起来臭臭的。“那些诡物向来都是你争我斗,昨夜居然一起进攻,我有个不好的猜测。”他嗜血的看着四位区长,笑得极为邪恶。
北兽王的手掌拍在桌子上,将厚实的梨木桌拍出一道裂纹。
相留叹口气,他掌管审判塔财政,看着报废的梨木桌道:“昨日突袭,导致审判塔损失惨重,置办梨木桌也要花费不少金额。”
北兽王哼了一声,“记我名下即可。”
相留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向来沉默的骑士长居然主动开口,“观昨夜情形,我推测那群诡物背后有一个主谋者,他在背后指挥诡物发起进攻。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程音脸上也是难得的严肃,“如果诡物不再单打独斗,而是联合听从指挥,那我们以后的压力就变大了。”
审判长看向岑朝来,“东巫主,你有什么看法和见解呢?”
岑朝来撑着头,漫不经心的说道:“水陆空的诡物都听从背后主谋者指挥,而我们还不确定指挥者是谁,又为何听从他指挥。审判塔是众矢之的,只能处于被动容易挨打。”他垂下眸子,回忆起之前在诡域时,红林说的话。
审判长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
蓝山挑拨道:“这次突袭,也不能排除里应外合,东巫主,你说是吗?”
岑朝来道:“是啊,蓝山审判者,审判塔防御系统由你负责,你最有可能是被拉拢的对象呢。”
骑士长看着审判长,“我觉得东巫主说的有道理,建议清查蓝山审判者。”
蓝山脸变得十分的难看,“昨夜我的四属损失最惨重,防御也在突袭之前就打开了!”
岑朝来:“水自清又何必怕人查?”
蓝山冷静下来,不被岑朝来挑拨情绪,嗤笑道:“审判长,既然我有嫌疑,我观四位区长也都有嫌疑,不如一起查吧。”
审判长揉揉太阳穴,“此事事关重大,你们之间的私怨我不管。相留,你来说说你昨日审讯诡人的内容。”
蓝山是负责审讯,此事应该由他来汇报,但他张开嘴,就被审判长眼神警告,立马收起了脸上的桀骜,压抑的坐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