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主一边带路一边细述道:“我特意为他们设置了陷阱,还在陷阱了放了鲜肉,但是他们没有动那块鲜肉,捕捉他们的陷阱也被破坏了。”
“他们识别出了陷阱,是有智力的诡人。”
“确实如巫主所言,白天我也派人去巡逻搜寻他们的痕迹,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一团幽蓝的火浮在空中,照亮两个人四周。
面前的空地里站满了诡人。黑山主大声道:“一二小队去西边,三四去南边,五六去北边,七八去东边,第九小队跟着我。所有人都不允许私自离开队伍,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立即汇报!”
那些巡逻的小队的每个诡人脸上都是惶惶不安,他们已经有不少同伴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拖走,再找到时只剩下一具骨架和不吃的脑袋。
那些小队朝着四个方向散去。
岑朝来道:“带我去他们出现的最为频繁的地方。”
黑山主带着他前往班河。
圣城东边是桑雾森林,北边是班河,西边是云河,南边是囚山,越过囚山就是迷失沙漠。
白日里圣城的工地这里有多么的嘈杂热闹,晚上它就有多么的安静。那些车和空荡荡的房屋就像是黑夜中张开嘴的巨兽。
为了安全起见。黑山主下令那群诡人夜里不能和以前一样随地休息,所有诡人都必须在工地中心扎堆休息。起初有的诡人因为生活习性不习惯,干完活之后还是随便找了空屋子躺进去,结果第二天被发现只剩下骨架了,发生了十来件之后,这些诡人就不敢和以前一样自由散漫了,老老实实的去工地中心扎堆,后来还拼命的往中间挤。
一团团幽蓝的火在四周散开,一行人走过建了一半的房屋。灯火绰约,明明灭灭,风穿过堂屋发出嗡嗡的声音,好似兽鸣一般。身后跟随的诡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断的张看四周。
蝴蝶诡人在前面引路,他看似很平静,其实已经腿脚发软了。
穿过了工地,前面就是一片荒地了,再往前走百来米就是班河了。“什么都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黑山主道。
“巫主,我们回去吧。”
岑朝来抬了抬下巴,“往前面去看看。”
黑山主道:“之前检查过水里没有东西。”
“什么时候?”
“白日里,晚上也来看过,什么都没有。”
岑朝来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他站在河堤前看着河水。今夜阴云多风,河面黑漆漆的,翻涌着波涛。
岑朝来把幽火放在河面上才看得见一点点河水里的情况,河底都是白色杏仁核的石头,岑朝来让人把幽火都分散开,河床上都是这种石头,密密麻麻的。
“什么都没有。”黑山主道。
岑朝来看了看河岸的高度和明显过低的水平线,问道:“雪都化了,这条河一直都这么浅吗?”
黑山主摇摇头,“我没有关注过这条河。”
蝴蝶这时道:“我倒是之前来过,只是那时候冰层冻住了,也看不出深浅。”
第68章
岑朝来朝着班河往前走了一步。皎洁的月光下, 班河平静的湖面被风吹起了涟漪,波浪渐渐大了起来。
这时,西边突然一束火光大亮。
黑山主朝岑朝来道:“那边出事了。”
岑朝来看了一眼河水之后朝着西边疾驰而去,黑山主率领众诡人跟在他身后。到了西边, 两个小队的诡人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 地上都是断肢和鲜血。前方的草丛还在不断的摇晃, 再深处就是桑雾森林了。那群“鬼”进食后就逃进了桑雾森林。
桑雾森林虽然不如厄乌森林那么阴森恐怖,但是也十分危险,夜晚树影摇晃, 好像无数长着触手的庞然大物在等着猎物送上门饱餐一顿。
纵然是常年生活在诡域、每日面临互相厮杀生死较量的诡物,在夜晚也会慎重的考虑要不要去森林里。晚上的森林比白日里危险百倍,那些猎手会在夜晚出来猎杀食物,危险不可估量。但是岑朝来没有丝毫犹豫的走进了森林。
众诡人看着岑朝来的背影脸色都有些惊骇。黑山主也是不建议晚上进入森林, 不知道森林里面会潜伏着什么, 这太冲动了。但是巫主进了森林, 他一个下属必然也要跟随着进去的。
黑山主硬着头皮跟上, 同时吩咐后面跟上来的诡人:“注意周围是否有陷阱。”
黑山主带领众人刚走进桑雾森林的边缘,就看到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树影摇曳将那人影遮挡住,隔得远看不太清楚, 但四肢修长,在夜晚也白得发亮。
“巫主。”黑山主唤了一声朝着他跑去,那人影突然顿住瞬间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转眼就消失了。
巨熊惊慌的叫道:“是‘鬼’!”
黑山主脸阴沉得难看。众人都慌了起来, 小声议论着要不要追,但是都退缩的看着黑山主。
黑山主沉稳的发号施令道:“追过去,大家不要走散了。”他知道很危险, 可是对方一直在暗中潜伏窥视着他们,把他们当作食物,这个忧患必须得尽快解决。
“嗬!”后面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巫主。”诡人们纷纷拜见。
岑朝来从他们身后的树林里走进来,见众人盯着自己的眼神畏惧中带着辨认和打量,问道:“出什么事了?”
黑山主把之前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岑朝来听罢后说道:“出去吧,他们很会藏匿。”黑山主看着岑朝来,岑朝来道:“我追到这里,但转眼间他们就不见了。他们不可能从我手中逃脱,只能是藏起来了,我搜寻了良久,都没有找到他们的痕迹。”
岑朝来朝着树林外走去。其他小队也已经巡逻回来在大厅休息。黑山主问了一下,他们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动。
黑山主的心沉了下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四点了。“天也快亮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人散了,黑山主和岑朝来看着前面的森林,远看就好像一副巨大的方方正正的漆黑棺材。
岑朝来带着一身露水回来,金雕站在门口朝着岑朝来颔首行礼,岑朝来摆手示意安静就进了屋。
火树人搬了个椅子坐在房间门口,看见岑朝来立马站起来。火树人看了看时间,“属下去给您准备夜宵。”
岑朝来摇头,“不用了。”。
这时门从里面被打开,落依山睡眼惺忪,被客厅的灯刺得紧紧的闭上眼睛,先前隐约看到几个人影,“阿朝?是你回来了吗?”
岑朝来嗯了一声,看了火树人一眼。
火树人立马把灯关上,他身上燃烧的火焰光亮柔和照亮了整个室内。
落依山睁开了眼睛走到岑朝来面前,他看了一眼时间埋怨道:“你回来得好晚,天都要亮了。”落依山抱着他的腰,岑朝来身上一身寒气冰凉凉的,落依山就穿着单薄的睡袍,被冻了一下但也不放手。
岑朝来感受着贴着自己温热的身躯,“吵到你了?”
落依山摇摇头,“睡前水喝多了。”
落依山从卫生间走出来,眼神已经清醒了许多,看到岑朝来坐在餐桌后走了过去。他看到岑朝来眼白上的红血丝,慵懒的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腰身,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你去休息一会儿吧,一晚上都没有休息了。”
岑朝来站起来朝着浴室走去,落依山先回了房间。
火树人走出去关上门,和金雕一起守在门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火树人朝他说道:“今晚你擅自离开了三次,做什么去了?”
金雕眯着眼觑着他,桀骜不驯的模样,没有回答火树人。
火树人也没生气,看着他就好像看着当初的自己,不甘心给一个弱小的臼人守门。他耐心道:“我劝你用心一点不要玩忽职守。若是落先生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金雕也不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耳朵灵敏,听到屋子里里面传来的水声和哼着的小调声。他来得晚,知道落依山的身份,但是哪个位高权重者身边没个暖床的情人呢。一个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可以有很多个情人,所以他尽管守门,却也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