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告诉过他,花园里埋葬着他父亲的尸体。
只是为什么,本该平平无奇的花园会活过来,植物像是有意识般,无差别攻击着任何进入到花园里的活物——玩家在靠近花园时警惕地抓了一只路过的松鼠试探,他认为玫瑰丛是活的,以为它会在松鼠靠近的那一刻发动攻击,它的藤蔓能够很轻易地伸出来。
然而却没有,玫瑰丛很安静,若不是月光下红的滴血的颜色让玩家始终保持着警惕,或许会真的被它的美丽所蒙蔽过去。
他耐心等待着,一直到松鼠踏入花园,始终保持安静像个真正植物的玫瑰丛瞬间动了起来,精准地把倒霉蛋串了个透心凉。
小松鼠死得很有价值,玩家获得了玫瑰丛的攻击范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它被圈在花园里,无法继续生长,只能在蜷缩在花园里做个观赏性植物。
这块布料就是他利用这一特性获得的,还好就落在入口不远的地方。
玩家虽然差点就被拖进玫瑰丛里,但却因祸得福,看见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画面。
在层层叠叠,茂密得几乎密不透风的玫瑰丛深处,一个身影蜷缩在藤蔓之中,依稀是个人形。
那是谁?
玩家还记得,小少爷说过,阿斯顿一家只剩下了他和“弟弟”厄洛,父亲和哥哥一死一失踪。
那是失踪的莫尔菲斯·阿斯顿吗?还是死后被埋葬在花园的芬尼安·阿斯顿?
很明显,庄园里曾经发生过一起血腥事件。
而玩家率先怀疑的就是西拉斯。
不是他个人原因,而是恐游剧情无外乎如此——觊觎庄园财富和美丽小少爷的恶仆胆大包天,杀害了阿斯顿先生和他的长子后,囚禁幼子作为他的禁脔。
又或许是家族成员间利益与财富纠纷的争执。父子俩自相残杀,莫尔菲斯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然而却作为胜利者离奇失踪,只剩下无辜的小少爷。
不管是哪个可能,玩家脑子里的小少爷都是无辜美丽且柔弱的存在。
只是他的脑洞还没能开得太大,猜到一点又没能猜全,而且更倾向于第一种猜测。
暴雨之后的月光冰冷又瘆然,像是一只巨大眼睛,冷漠地向地面投去视线。
玩家抬起头,向二楼漂亮NPC的卧室窗户望去,窗帘紧闭,没有一丝动静。
他在想,这个时候的阿诺应该已经睡下了。
或许正在做梦,梦见父亲和哥哥还活着的时候,没有恶仆的觊觎,高高兴兴地做着随心所欲的小少爷。
说不定梦里会有他的存在,有着蓝色眼睛的探险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敲响了庄园的大门,为从未去过远方的小少爷带来有趣的故事。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好看的蓝色眼睛弯成了缝。
玩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要通关这部恐游,去探索庄园的过往,揭露曾经被黑暗封存的真相,解决造成着一切的元凶——向着雨夜里提着小夜灯、举着伞的小少爷更近些。
不过现在有个最大的难题——
他该如何找借口,让自己明天、后天,甚至三天之后,依旧待在庄园里。
希望明天接着下雨。
最好是大暴雨。
玩家望着天边冷凄凄的月亮,双手合十,发自内心开始祈祷。
而月亮下,窗帘紧掩的卧室里,被吃得浑身发软的小少爷小声啜泣着,却怎么也不敢忤逆“父亲”的亲吻。
他与昨日被发现了膝上的痕迹,即使看起来很像不小心磕到的模样,却依旧紧抓不放,非要他把裤子脱下来。
甚至在今晚醒来后,睁开眼便立马命令他掀起睡裙,让他仔细检查一番。
——虽然芬尼安也没有怀疑错,那确实是吻痕。
“这不是我的错,是西拉斯——”
胸前的折磨还在继续,完全受不了再一次刺激的他立马带着哭腔,把一切都推到西拉斯的身上。
当然,事实也本来就是西拉斯的错,是他强迫了自己。
“……他威胁我,要我踩在他身上……”
他一边哭着一边诉说遭受的“苦难”,模样可怜又脆弱,然而漂亮的模样与口中的遭遇却只能让他看起来充满涩气,让人更加兴奋,更加恶劣地对待他。
“是吗?”
芬尼安轻飘飘地打断了他的话,幽绿色的瞳孔毫无波动地盯着他的眼睛。
“宝宝,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阿诺眼里浸着泪,抽抽搭搭:“是、是真的……”
“好可怜啊亲爱的……”
“是父亲冤枉你了吗?”
第133章
芬尼安捧着他哭得一塌糊涂的脸,温柔呵护地抹去眼泪,仿佛又变成了以前那个仁慈的“父亲”。
然而阿诺完全不敢被对方温和的表面所瞒骗过去,这个心思愈发深沉阴冷的男人,不再像还活着时那般宽容他。
他眼里含着泪,用脸轻轻蹭着男孩的下巴,两条雪白细长的手臂柔柔地搭在对方肩上,颤抖地把自己还残留着刺痛的胸脯往对方身上贴。
“父亲……我说得都是真的……”
然而他还未蹭几下,下巴便被人捏着抬起,入目是顶着厄洛模样的芬尼安毫无情绪的脸。
阿诺心头一跳。
他害怕“父亲”的这副模样。
“父、父亲……?”
他开始不安起来,怯生生地喊着,浸泡在泪里的眼睛又要哭泣。
呵。
芬尼安盯着眼前养子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心里冷笑了一声。
又在勾引人。
他看着眼前从小就受到自己宠爱与溺爱的养子,心中除去从未停歇的嫉妒和被蒙骗的恼怒,还有日益庞大的欲望。
芬尼安掐着少年尖细的下巴,心里既有当自己在对方腿上发现吻痕的惊怒,又有看见对方无力地搂着自己的肩,神情呈现茫然状态的兴奋。
芬尼安摸了摸阿诺哭得湿漉漉的脸,眸色越发暗沉。
他顽劣的坏孩子,总是这么无辜,可怜,又充满谎言。
——————
次日。
如倾盆而下的暴雨冲刷着庄园,天空暗沉得仿佛昨夜。
安静的卧室里,在温暖怀抱中苏醒的厄洛缓缓睁开了眼。
他下意识咂了咂嘴,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头顶却随之传来轻哼似的声音,似乎哭了很长时间,十分沙哑。
“呜、疼……”
厄洛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身体似怯意般微微轻颤,抱着他的肩的手臂下意识收紧。
模糊意识瞬间清醒,厄洛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鼻翼间萦绕着熟悉的、来自小妈妈身上的香气。厄洛睁大了眼,光线昏暗对于男孩来说毫无阻碍,幽绿眼瞳如蛇类般骤缩,清晰地看见了眼前的景象。雪白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那些鲜艳的痕迹如画笔般,被人肆意地涂抹在画布上。
他本该感到抱歉与冒犯,并立即收回自己的手和视线,但胸膛里心跳逐渐加快,砰砰砰,心跳声大得吓人。
他收紧手指,小心地,轻柔地、缓慢地揉了一下……
梦中的阿诺似乎察觉到异样,他仿佛又陷入了昨夜迤逦难耐的浪潮里。
他不受控制地轻哼着,思绪朦朦胧胧,似要清醒。
蒙着水雾的眼睛缓缓睁开,眼前人的模样逐渐清晰,他睫毛轻颤,有些困惑,还有些茫然。
……还、还没有结束吗?
好难受……
大脑昏昏沉沉,许久才迟钝地感受到与昨夜不同的细微差异。
青涩,笨拙,如同初学者的鲁莽。
眼前依旧是“父亲”的模样——不,是厄洛的模样——男孩的脸上带着好奇与接触到新事物的兴奋,是芬尼安·阿斯顿不会出现的表情。
他骤然睁大眼,像是认出了眼前人是谁,受惊般伸手推开身上的男孩。
“厄洛?怎么是你?”
太过慌乱和惊吓,让他下意识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