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小蛋糕这种东西,应该是怎么做都很好吃的食物,特别是在奥狄赛多次的精心投喂下,阿诺完全想象不到它难吃的模样。
阿诺拿起一旁的银叉,小心地挖下一块蛋糕体,塞入嘴里细细品尝。
果然!小蛋糕这种甜食怎么做都很好吃! !
虽然味道还是没有奥狄赛做的好吃,但好几天没吃的小蛋糕的阿诺已经满足了。
阿诺动作迅速地将一整块小蛋糕吃完,吃到了想吃的食物,他终于给了“奥狄赛”一个好脸色。
一旁的仆人抬起眼,注视着正在进食的夫人,似乎对小蛋糕格外满意,心情快速转晴,对着庄园主人也有好脸色,宽容地允许对方靠近。
他看见夫人被男人拥在怀里,明明对方试图逗笑妻子的语言贫瘠苍白,可夫人的脸上却始终泛着笑意,那双漂亮的眼睛明亮且透露着羞意。
“……亲爱的,太晚了,我们去休息吧……”
他打着哈欠,睫毛坠着眼泪,那纤长柔软的食指搭在男人金属坚硬的衣扣上,仆人仿佛已经看到了晚上将会发现的事情。
夫人与庄园主人是夫妻,上床□□,这很正常。
只是瓦尔德心脏跳动得有些激烈,拇指摩挲着食指,皮质手套的触感摸着有些粗糙,久违的情绪波动出现在他的眼里。
他细细地探究了一会儿,发现那是嫉妒与不甘。
仆人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情绪了,而当他还是瓦尔德·查拉提的时候,也只有还未成为盗贼前产生过这样的感受。
瓦尔德望着夫人的背影,他倚靠在“考斯特”的怀里,头枕着男人的肩,专注又认真地注视着他的丈夫——这副深情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对那个有幸被他注视着的男人产生嫉妒与取而代之的欲望。
就像他走进后院的木屋,对着祂再次许下愿望一样——只是不同于上次仅仅活着的心愿,这一次,他想要恢复曾经年轻俊美、充满力量的身体,以及夫人爱慕的心。
为了后者,他愿意付出他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灵魂。
——————
作为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妻子,气消了的阿诺觉得丈夫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错,回过头想起每天的小裙子和漂亮珠宝,居然还有点小内疚。
丈夫每日辛苦工作,自己还冲着丈夫耍小脾气,似乎有些过于娇蛮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丈夫的错。
记吃不记打的阿诺选择性忽略丈夫床上强硬粗暴的动作,脑子里只记得那些快乐。再加上平日里奥狄赛表现出来的温顺,阿诺觉得自己又行了。
于是,阿诺鼓起勇气,羞涩地提出邀请。
“亲爱的,我们去休息吧……”
同样的话,对于身份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反应。
面对着阿诺近在咫尺的美丽柔软的脸庞,披着“奥狄赛”模样的尤莱亚愣神了许久。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后,慌乱又紧张地移开眼。
虽然……但是……会不会太快了……
当了半个月阿诺孩子的尤莱亚陷入了纠结,但下一瞬,他瞥到了身后的仆人,那双重新戴上手套的手印入他的眼底。
许久,久到阿诺都快对自己产生怀疑了,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丈夫没听见,然而下一瞬,腰间搭上了一只手,很紧,男人低下头,亲在了阿诺的嘴角。
很轻柔,如羽毛般,触之即离。
阿诺以为丈夫同意了,正亮晶晶着眼准备和丈夫上楼——他就没想过会被拒绝,谁知下一刻腰间的手便松了开。
“抱歉,阿诺,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今晚早点睡……”
尤莱亚狼狈地避开阿诺惊异恼怒的眼睛,歉意地说道。
但听着丈夫充满歉意的拒绝,阿诺只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光了,更何况现场还有别人,这让仆人心里怎么想他? !
“考斯特!你今晚一个人去睡觉吧!”
薄怒浮上白皙脸颊,阿诺气冲冲地给了男人一巴掌,转身快步上楼。
大厅里,只留下顶着巴掌印的“奥狄赛”和始终沉默的仆人。
火热的疼意逐渐在脸上蔓延开,尤莱亚摸了摸脸,只觉得阿诺的手有些微凉,担忧地看着把木质楼梯踩得砰砰响的妻子,“夫人,晚上盖好被子。”
阿诺把脚步踩得更响了,尤莱亚又转瞬担忧起那腐朽的楼梯会不会出现坍塌,害得阿诺受伤。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尤莱亚才缓缓收回视线。
他看了眼一旁的仆人,目光阴沉了一瞬,而后转身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第39章
夜色漆黑, 尤莱亚来到静悄悄的后院,看到了那座小木屋,比之他未死前与阿诺住的木屋还要小些。
他站在门口,并未直接推门,指尖生出缕缕黑雾,尝试着钻入门缝。
但很快,就如之前那般, 黑雾被阻拦在了外面,无法靠近。
眉头逐渐皱起,尤莱亚迟疑了会儿,还是伸出了手,将门推开。
漆黑的屋内仿佛连接着黑洞般,任何光线也照亮不了一点。
他顿住了脚步,强烈的危机感在此刻传来,头皮一阵发麻,黑暗里仿佛有视线冷冷地注视着他,发出警告。
这是自尤莱亚化作黑雾后,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威胁——黑雾告诉他,再靠近些, 便会受伤。
尤莱亚无法确定是轻伤还是重伤,但可以肯定的是, 倘若靠近, 他此刻的人形便再也维持不了。
盯着眼前漆黑的门洞,尤莱亚有了打算,挪动脚步缓缓后退。
最后,他站在距离木屋的数米之外,注视着那扇被他推开的木门“砰”地重新合上,清脆的声响如同一个耳光般扇在他的脸上,让人感到无尽的耻辱。
而身后无人注意的角落,本是打算来找“无面之像”商量更快速地恢复青春的仆人顿住了脚步。
他注视着男人身旁环绕着的黑雾,意识到,夫人的丈夫并不是原来的那个丈夫。
沉默片刻,瓦尔德摩挲着逐渐恢复曾经年轻面目的脸,转过身,向着大厅的方向快步走去,步伐有些迫不及待的轻快。
——————
“扣扣扣……”
夜晚,有人敲响了阿诺的房门。
阿诺迷迷糊糊撑起乱糟糟的脑袋,被人吵醒的起床气逐渐升腾,他以为是奥狄赛反悔了,越想越气的他打开门便是一巴掌,并冲着门外的人骂道。
“讨厌的奥狄赛!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我都已经睡着了!”
“啪”得一声清楚的耳光,手心传来的触感却有些不对劲,斑驳粗糙。
阿诺骤然清醒,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头发银白的仆人微侧着脸,前额的发丝遮挡住了他此刻的神情,他低垂着眼,幽蓝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窥视着夫人此刻的表情。
从误以为是丈夫的恼怒,到意识打错人的慌乱,与认出门外人是他时的诧异。
瓦尔德微不可察地用舌尖顶了顶右腮,他体会到了数小时前“奥狄赛”被扇巴掌的感觉。
原来是这般感受——幽香,细滑,微疼,暗爽。
他有些立了。
瓦尔德小心地侧过身体,避免让夫人看见了可怕的一幕。
只是脑中依旧回味着那一巴掌,就像他曾不知在哪听过的言论般,当夫人扇来时,最先嗅到的是夫人袖间幽幽的香味,紧接着着夫人柔软滑嫩的手贴在脸上,最后才是那轻微的疼意。
那疼意微不足道,甚至让人不由担忧起夫人细嫩的手。
瓦尔德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斑驳丑陋,满是烧伤,比起这如鼓励般的奖赏,瓦尔德更担心把夫人的手划伤。
可看着夫人因扇错人而略微不安的神情,瓦尔德怕自己过于露骨的神色让夫人更加害怕,于是始终低垂着脸,控制着自己的眼神。
阿诺看着面前的仆人,意识到自己扇错人有一瞬间不自然,但很快他想到了自己被吵醒的睡梦,便很有理地挺起胸脯,怒气冲冲地瞪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