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把这里的一切都切成碎片,一一陈列在你的面前。到时候,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出我唯一想见到的选择……”
“是吗?”
另一道声音紧随其后想起,而比声音更先到来的是无法避开的攻击。
“尊敬的巴尔德君主,我以为‘禁食’这种文明的行为,至少能让你明白动手以前先礼貌的问过对手。”
血系魔法的传送阵直接把冰蓝的颜色递到巴尔德君主脚下,以一种避无可避的形式,直接吞噬了他的双腿,并且一刻不停的疯狂向上。
“毕竟我们曾经是‘盟友’,我希望你至少也能遵守最基本的盟友礼仪。”
随着科特拉维话语,冻火也不断从他指尖滴落。
它们既像湖水那样代替了他缺少的内脏,也像猛兽一样蔓延到了敌方的肩膀,同时还控制得异常精准,并没有波及到阿达加迦分毫。但这时候后的者显然无暇在意这种小事,因为前者的冻火不止瞬间焚毁了悬浮在魔鬼君主周遭的“血色镜面”、直接阻止了敌方所有反击的可能,还直接“毁掉”了魔鬼最出色、也是最不可战胜的天赋:超再生。
为什么?这怎么可能?!阿达加迦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惜他现在根本没办法问,但他又的确没有看错。因为他完全没有看见超再生与冻火搏斗,只能看见火焰单方面在吞噬敌方的身体。
刚开始的时候,巴尔德君主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超再生已经被“毁了”,直到他察觉冻火带来的烧伤已经覆盖了他的全身,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才试图以血系魔法去剥离身上的冻火。但此时已经晚了。因为血系魔法需要依靠血液,而无论是哪一种液体,当它处于过高的温度温下,自然都无法存续太久,就被会被直接蒸发一空。
“任何生物的细胞,都会在低温中减缓大部分的功能,只维持最低的基础运作,更有可能直接进入休眠来保存能量。”
科特拉维好像看懂了阿达加迦的疑惑,也可能没有,只是一如既往的想要炫耀自己出众的智慧,因而放肆的自言自语。
“反之,在高温中,它们就会变得过度活跃,哪怕蒸发掉宿主全身的水分,也会想方设法优先把自己从被灼烧的痛苦中解放出来。”
虽然科特拉维使用的依旧是冻火,可他并没有焚毁对方,而是将其化作柔软而坚固的冰革,轻柔地包覆住对方的同时,再在其内部附加难以想象的热度,随后又忽然回到冰冷的状态。
在极冷与极热之间转化的冻火发挥出了难以想象的巨大杀伤力,让徘徊在两极攻击之中的敌方再也无法有效自己的身体,自然也就失去了超再生,只能任由冻火缓慢却彻底的吞噬殆尽。
“如果你不知道盟友的概念,也没有与之相应的智慧,请至少先判断一下自己的行为是否会催生一位可怕的敌人?”
科特拉维所宣称的“敌人”自然就是他自己。
“否则既是侮辱了我的灵魂,也会损害我学生对我的信任。”
等到科特拉维说完最后一句话,巴尔德君主已经不再像活着的生物。他不止被冻火凝固,还随着燃烧时间的延长,逐渐变细变矮,像逐渐融化成滩的蜡烛。
第373章 永焚仇火(11)下
一切都发生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也只在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时候,科特拉维才会开始啰嗦那些无用的长篇大论,并且还在途中已经及时伸出双臂,在阿达加迦砸向地面前接住了他,甚至还体贴的帮动惮不得的后者把四肢推回了原位。
“对了,差点忘了。”接着,科特拉维先帮阿达加迦靠坐在旁边的地上,给后者充足的、等待低阶缓慢的超再生垂怜的时间的同时,还把对方遗失的那柄风章 纹剑给找了回来。
“这肯定是你的东西。”
科特拉维对阿达加迦露出熟悉的优雅微笑,而后者却连眼睛都忘了眨。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科特拉维发现对方愣住了,立刻半开玩笑地调侃道,“没想到你会这么感动?既然你那么喜欢老师,不如再考虑一下跟我一起去寇司?”
科特拉维之后又说了些什么,阿达加迦已经完全没在听了。
情势在他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彻底逆转,虽然是朝有利于己方发现,但对阿达加迦来说却是难以置信的情况。
那个在他看来根本不可战胜的敌人,最终既然被冻火彻底焚烧殆尽,而曾经藉由科特加迦的死留给“阿克凯德”的仇恨之火,竟然也在这一刻归于了同样的结果……无论哪一样,都是他此前未曾设想到的结果。但这种充满巧合的间接复仇,无疑又是最为恰当的。
只是获胜的并非是他,而是由科特加迦的传承者。
这一切的一切,远非释然二字可以概括。可同时无法否定的是,这个结果无疑更为合理。
过去悄无声息的衔接至此刻。
由一个总是在照顾周遭,从未有过狼狈时刻的存在。无论是温和、随意、优雅还是亲善的性格,都是他由内而外的本性,从来没有故作的部分。甚至就连他的死,都坦然而坚决。如同一种恒久且永远不可超越的美德的化身作开端;
再又一个故作优雅与随意,就为了掩盖自身的怨愤、怯懦和狼狈,本性实则恶劣又自恋的家伙做为结束;
但当这个并不完美的存在,卸去了他所有虚假的表象,以头发上沾着血、脸上布满尘土、衣服脏污以及后背没有来得及愈合的巨大创口,甚至连整洁都算不上的模样站在这里,却以只有他能想到的方法,结束了一切的时候,阿达加迦心中原本直属于科特加迦的“不可超越”,也由另一位“科特”无可辩驳延续了。
同时,科特拉维通过把科学和魔法的特性结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极为特殊的、只属于他的战斗方式,既让历史真正从过去延续到了未来,也成就了崭新却毋庸置疑的不可超越。让阿达加迦憧憬的同时,也让他彻底的把他们二者区分开来,不再把一者视作另一位的影子。
两位科特悄然在阿达加迦脑海里重合,尤其当科特拉维把剑放在阿达加迦怀中的那一刻,科特加迦也像跨越数百年的时间,亲手把风章 纹剑交托了给了他唯一的学生。
“我觉得我们配合得还不错。”科特拉维奇怪的看法终于惊醒了阿达加迦,“你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还拖延了时间。而我战胜了敌人。”
不!阿达加迦试着否定,可惜就算他费尽气力尝试发出声音,也只能得到疼痛这一种反馈,继而迟来地想起自己刚才所受的伤,只能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盯着对方,努力表达否定的意思。因为觉得配合不止糟糕,而是觉得非常糟糕。因为他差一点就要为了保护海克鲁而臣服于魔鬼君主——心甘情愿的成为对方的美食了!
“怎么了?我都已经准备好聆听你发自内心的夸赞了,没想到你却这么安静?”科特拉维完全无法忍受被阿达加迦漠视,不满地凑近他道,“我亲爱的学生,你的沉默让我感到非常伤心,我觉得我们的盟友关系已经摇摇欲坠了。”
“……”
阿达加迦头疼地看着对方,再度不自觉想挤出一些并不真诚的夸奖来满足对方麻烦的虚荣心,但他显然做不到,只能艰难地抬起好歹能已经能动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再摆手耸肩,报以十分无辜的眼神。
“你暂时不能说话?” 科特拉维既不是科特加迦也不是帝坎贝尔,自然无法解读出阿达加迦眼底的意思,但好歹猜到了一部分。
阿达加迦点点头,当然这个动作也附赠了疼痛,好在科特拉维及时阻止了他继续摇晃受伤的颈部。
“你不早说。”科特拉维难得展露出了一点体贴。
“……”阿达加迦简直想翻白眼了——他显然没办法“早说”!而且他觉得自己好像还不小心忘掉了点儿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来着?
“你这个样子真是太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