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他从塞尔口中得知,阿达加迦最近都没有去监督科特拉维的治疗过程,以及“其他事”之后,他觉得有必要找阿达加迦算一算账了。
“你最近非常奇怪。”今天正好俩个都空闲,帝坎贝尔当然没给阿达加迦跑掉机会,在阿达加迦用完早餐就准备逃走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
“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吗?”他问。
“没有……吧?”阿达加迦非常心虚地低头看了一眼对方用力到指关节都发白的手,深刻的感觉到自己除非舍弃愿意舍弃这条胳膊,否则肯定是无法从小城主的怪力中挣脱。
“你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再重新说一次。”帝坎贝尔无情地说。
阿达加迦硬着头皮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我跟平常完全一样。”
“完全不一样!”帝坎贝尔说。
“哪里不一样了?”阿达加迦眼底写满了无辜。
“你最近经常找各种借口不去给风全战法的学生们上课,平均三次课就要逃掉一次。”
帝坎贝尔见过学生逃课,却从来见过老师也逃课。
“你同样会找各种借口完全不来参加七会会议,六城会议也是同样,加上你不出席谈判和各种必要的社交场合,这还不够奇怪吗?”帝坎贝尔说,“连莉莉娅和小诺拉都悄悄来问我是不是跟你吵架了!”
“……我又不是城主,只能勉强算是个副手,”阿达加迦尽可能理直气壮道,“当然不应该经常去参加……”
“很多事情你都只是提出了框架,剩下的全部都丢给了我。”帝坎贝尔打断了对方,继续点明阿达加迦的罪状,“而且,你最近看起来是一副完全信任我能力的样子,其实却是尽可能把全部事情都推给我来决定。”
“呃,”阿达加迦噎了一下,才继续演道:“这些都要怪我吗?可我什么坏事都没做啊?”
对于帝坎贝尔细致又认真的观察力,阿达加迦当真有点穷词,只好选择无理取闹。
帝坎贝尔盯着对方那张毫无破绽的无辜面孔,当即叹了口气。他边把自己脑海里冒出来的“代沟”给敲成粉末边命令自己耐心一点,执拗在阿达加迦这里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当然没有在怪你,也没有说你在做坏事。”他说。
“那你能不能先松开手?”阿达加迦问。
“当然、不能。”帝坎贝尔冷酷无情地回答,“如果你打算溜走,那我先告诉你:想都别想。”
阿达加迦:“……”
“至少今天不行。”帝坎贝尔说,“难得我有空,你也恰好没来得及溜到寇司去,我们应该认真的聊一聊。”
聊一聊?阿达加迦绝望的想,这是他从小到大除了“生气的科特”之外最为害怕的东西。
“你的眼底写满了绝望,是我的错觉吗?”帝坎贝尔问。
阿达加迦:“……不是。”
至少他还对自己保留了一些诚实不是吗?帝坎贝尔异常无奈想:如果让对方继续这么“逃避”下去,可能连这点专门留给自己的、仅剩的诚实,也要重新被掩盖到无以计数的谎言之下。
幸好,还来得及。
第465章 行至挽歌(25)f
“你最近经常摆出一副时时刻刻都想着偷懒,或者准备正式隐退的模样,让我觉得很不合常理。甚至为了偷懒,都用科特拉维做借口,并且躲到寇司去……”
“我的确想偷懒,”阿达加迦没等对方说完就坚定地表示,“也的确想过退休生活……”
“不,”阿达加迦的狡辩没来得及成形也被帝坎贝尔打断,“你只是看起来是。其实你就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完成什么事情,就一定会把它彻底完成的类型。就像平时看起来很容易相处,其实你固执起来的时候,连我都不得不让步。因为当你面对某些不能碰触原则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让步这个概念。”
阿达加迦看着不知不觉如此了解自己的帝坎贝尔,根本无法反驳。
“更重要的是,最近问你对很多事情究竟有什么看法,你都只会一味的附和我……”
“你忘了我是一个笨蛋吗?”阿达加迦这次找到了反驳的机会。
“我不觉得你是个笨蛋。从来都不。”帝坎贝尔无奈道,“虽然我有的时候会这么说,但那是我生气时候的口不择言,我觉得你很多时候只是不想被牵扯进麻烦,或者不想改变自己的原则,所以才假装成一个笨蛋而已。尤其是最近,你是不是因为什么并不单纯的事情,在故意避开我和大家?”
帝坎贝尔惊异于自己脑袋里冒出来的最后一个词组,因而愣在了那里,阿达加迦也短暂地惊讶,但相比帝坎贝尔,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再度辩白道:“实事是我的确没有那么聪明,也没办法考虑那些太过复杂的事情。我对很多事情的认知都是片面的,完全依靠经验在做判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但很多时候经验就是错的,我不想让这些错误的想法……”
随着他的辩白,帝坎贝尔逐渐回过神来,但这时候显然已经无法阻止阿达加迦了,而他的本能显然比思考更快做出了决定,非常干脆就着扣住对方的手拽向自己的同时也直接站起了身,并用另一只手固定住对方的一侧脸,就像对方对方平时打断自己那样,用仰头吻住对方的方式阻止了阿达加迦后面的话。
“你怎么又开始贬低自己了?”帝坎贝尔非常不满且认真地表示,“我还以为你已经改掉这个糟糕的习惯了,难道还会复发吗?”
完全意料之外的情况让阿达加迦因为惊讶而忘记回吻也忘了后面的说辞,足足愣了数十秒,直到帝坎贝尔重新坐回去,转开脸掩饰慢了一些才浮出来的羞窘情绪,阿达加迦才想起来眨眨眼,再度垂下视线,先扫过自己手腕依旧没有松开的手以及对方耳尖上灼眼的颜色,才敢确定刚才的确发生过。
沉默短暂地弥漫在这间不算宽敞的“餐厅”里,直到阿达加迦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想,我需要烤肉,还有酒,以及幸福的钟声,来纪念的此刻。”
“什么?你要什么?”帝坎贝尔重新转回去,看向无异于胡言乱语的阿达加迦,“你不是刚吃完吗?
“我要用它们来庆祝这个值得纪念的时刻,”阿达加迦毫不害臊地说,“因为小城主居然千载难逢的主动吻我了!”
“你闭嘴。”
“如果我没记错,上一次你主动吻我的时候,那还是在西乌斯地下城的时候。一定是因为逆向生长的我太可爱了,你根本无法抗拒……”
“请你闭嘴!”
趁着帝坎贝尔恼羞成怒地伸出手想要捂住阿达加迦的嘴的时候,后者同样反手一拽,就着前者扣在自己手腕的手,让对方失去了重心,却又在对方摔倒前用手臂揽抱住对方。当然,他不会好心的维持在这个保持平衡的姿势,甚至还顺势凑近对方,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对方的耳尖。
对方温暖的鼻息顽皮的划过了帝坎贝尔的耳朵,让他们原本一个站着灵一个坐着的姿势,在经过了刚才的吻、拉扯并且已经失去平衡的前提下,又加上了阿达加迦过分的小动作,让帝坎贝尔几乎出现了类似于应激的反应。
当然,原本相互抱在一起的确能起到一定程度的稳定作用,但再帝坎贝尔过度反应向后退开的动作中,他们成功的在另外一种层面上形成了彼此遏制的姿态,继而理所当然的一起摔到在地板上,顺势滚到墙根角后,最终以阿达加迦作为肉垫而停住。
“我又没对你怎么样,你反应也太夸张了。哈哈哈……”
阿达加迦就此发出了过分的笑声,帝坎贝尔则立刻翻身坐起来,恼羞成怒地揪住了阿达加迦的领口,直接把他半提了起来,冲他耳朵吼:“我很严肃的在跟你谈话,你为什么不能我严肃的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