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在我说完之前不准笑,也不准打断。重复一遍:不准。
“但我希望你不要过于看重这件事,因为只是一个基本的请求,之后才是重点,才是属于我们未来的部分。
“你一定要听我说完,然后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你只需要认真思考和诚实的告诉我答案就够了。”
听到帝坎贝尔口中逐渐变得前后矛盾的话,阿达加迦完全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慌张的肯定不止是自己。他因此忽然觉得没必要逃跑了,至于沉重的责任之类的东西,当然也被他迅速抛诸脑后。
“明白了吗?”帝坎贝尔板着脸瞪向已经开始走神的对方,“你还在听吗?给我专心一点!”
……
如果帝坎贝尔当时直接逼迫他决定,哪怕只是逼那么一丁点儿,他很可能已经用免吟传送阵逃跑了。但对方优秀的智慧显然提前预计到了这些,并给他留下了完全没有期限的考虑时间,反而让他丧失了逃跑的理由,加上对方比自己还紧张的事实……
“没打算逃跑就好。”卡露雅尔的声音打断了阿达加迦的回想。她非常体贴的没有拆穿后者,却注意到一件绕过她想笑的事。
“不过,你为什么连穿礼服都需要教?”她问,“难道你以前既没有穿过礼服,也没有参加过类似的仪式?一次也没有?”
“是的。的确没有。”阿达加迦诚实道,“一次也没有。”
“这个玩笑非常能突显你的幽默感……等等,你不是开玩笑?”卡露雅尔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就算在大城主时期为了保持神秘而避开了所有必要的社交场合,银炽之风的时代也没有?但是赢得圣书战优胜的时候,总有一个庆典或宴会的吧?就像诺拉在西乌斯的时候那样。”
阿达加迦摇了摇头:“我也没去。”
诺拉那次还是被卡露雅尔强行拉去的。
“……”卡露雅尔默了默,不甘心地继续追问,“就算你没参加过什么重大仪式,但类似的仪式总参加过一两次吧?例如诺迪的家族聚会?就像家族有谁晋级为高阶或圣阶的时候,不是都会举办家族聚会吗?你怎么又摇头了?这居然也没有吗?就连旁观都没有过吗?”
阿达加迦不停地摇头:“我在诺迪的时候家族里还没有定期聚会。”
卡露雅尔:“……”
在“优胜者从不出席”的前提下,中央城堡当然不会继续举办宴会了。
如果家族里的圣阶始终都是同一位成员——阿达加迦自己的话,定期聚会也的确没有举办的必要。毕竟大家加入诺迪都是为了他而来,更不会有谁不认识他,而他也不需要那些所谓的祝贺。
“我还以为以前的你就像画像上那样,也像现在这样,是很爱笑也很有亲和力的类型……怎么跟我想得完全不一样?”随着问题的增多,卡露雅尔都不禁泄气道,“没想到你以前居然既奇怪又孤僻,简直跟现在这个颇具亲和力的你完全没有任何共通点。”
“也……也没有那么奇怪,”阿达加迦说,“共通点也还是很多的,我也有亲切的时候,真的。”尽管是装出来的。
在收到卡露雅尔不相信的眼神后,阿达加迦更加心虚的解释:“至于孤僻的话,谁年轻的时候都或多或少的孤僻过吧?大概,的确是有那么一点……”
“请举例一下这个一点,”卡露雅尔打断他,“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就像海恩和海蒂还小的时候,”阿达加迦回忆道,“具体几岁我不记得了,外表大概是六、七岁的样子。有一次,他们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跑进了我的房间,还爬上了我的床……我很快就被惊醒了,看都没看就把他们从窗口扔出去了。但也只是扔出去,没有去揍他们。”
卡露雅尔:“……”
“当然,我住在诺迪家的一楼,就是后来给海蒂住的那间。”阿达加迦说,“他们受的伤完全是超再生能应付的程度。”
“……”
卡露雅尔脑袋里挤满了:难以置信,她觉得伤势轻重根本不是问题所在,而且那两姐弟居然没有就此心理阴影,还能继续亲近他,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偶像崇拜?
“请卡露小姐别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盯着我,也别对我产生奇怪的误会,”阿达加迦忐忑道,“当时的我只是不太容易信任谁,并不是想用针对小孩子使用暴力。”
卡露雅尔怀疑地审视着他,显然没有相信。
“另外一个主要原因是,”阿达加迦只要丢出相对严肃的理由,“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并没有那么多同族可以发生交集。”
他所指的是灵族曾经非常稀少的数量。
“我们也没有足够的物资来办诸如宴会之类仪式,也没有必要做这些……所以后来即便出现了改变,我也会尽量避免去参加。”
因为那会让他想起以前和“三战灵”和梵释的同伴们在一起的时光——当然他并不打算把这些告诉卡露雅尔。
“十分偶然的情况,我必须出现的一些场合里……”
例如:订婚。但考虑到卡露雅尔暴力的小铁拳,他也不会说出来的。
“以银炽之风当时的实力和名声,能到场已经算一个奇观了。要求基本是穿了就好,根本不会有谁介意他穿的是什么。”
其实就算介意了也没用,毕竟当时的他简直就是难以相处和绝对不能招惹的代名词,根本不可能在乎大家怎么看自己,也不可能听周遭任何谁的劝告。
“我原本以为是礼服太过复杂的问题,”卡露雅尔注意到阿达加迦用“他”来指代过去的自己,便体贴地转移了话题,“没想到还有你完全没经验的事情。”
“当然有。”阿达加迦想:不只有,还多得要命。但他依旧不会说出来的。
在卡露雅尔体贴的转移话题之后,阿达加迦也同样默契的配合:“所以请卡露小姐看在我们牢固友谊的份上,帮我检查一下这身衣服穿着得是否符合标准的礼仪?毕竟这可关乎到全族的形象。”
“没问题。”
第471章 行至挽歌(27)c
卡露雅尔随即绕着对方走了几圈,把他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三遍,甚至还帮他整理了微有瑕疵衣褶部分。
抛开过于柔软而容易乱翘的头发不提,阿达加迦所穿的是不久前刚为他定制而成的专属礼服,在身高的衬托下,首先占据了最基本的优势。合身当然是最基本的要求之一,余下的要求则是适合相应场合,还能彰显其身份。
综上所述,这套礼服呈现出了介于法师与城主之间的长袍模样,但有几个区别于一般长袍的特色:
底色可以含糊的定义为白色,实际上却并非是纯粹的白色。它以一些或金或银的细碎且纤细的线条,在极其不规则方式铺满了整片白色,如同用这种组合的形式勾勒出藏在一幅风景画里“风”的轮廓;
剪裁方面在上半身有一些类似战士短衫的设计,腰部以下的部分则留有开口,走动的时候能露出下层的短衫衬摆与长裤;
在领口和下摆开口的位置单侧各点缀着一枚螺旋形的风徽记,以一种简洁但是突出的方式衬托着风徽记;
当然,这些其实都不算是这身礼服的关键,真正一眼就能引起注意的是随同配饰的那条极为特殊的缕缎。
相比六位城主所佩戴的金缕缎或繁衍实验室室长的银缕缎,它以一种金银交缠的方式并只保留为原本总宽度的三分之,但它的长度却比普通缕缎长了数倍之多。它的花纹也跟各位城主不同,不单是一种,而是六种。
它的一端用一粒极小的根本起不到诱发魔力用途的“阿达加迦”做成了配饰,固定在阿达加迦腰间的那柄细精灵剑的护手位置,然后让吕端的轨迹经过了衣摆的风徽记,再度被同样的配饰固定,最后回到了他领口的另一个风徽记旁,以螺旋形状的配饰没入其中,再度缠绕后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