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丁不想演下去了，那他还装什么？
地方选得也不错。
这里是雷米尔躺着的实验室，秦胜雪过来看他算是日常，不为别的，还是研究怎么才能单独分割精神力。
瓦伦丁又不是真搞慈善的，喂养他，不断强化他的精神和身体，目的只是为了标记他来融合提升自身基因，实用的东西是一点儿没教的，全靠秦胜雪自己学习摸索。
好在秦胜雪足够聪明，哪怕是没人教，瓦伦丁之前那些让人分不清真真假假的把戏，他也是搞明白了。
但这个分割的，就是做得不够好，无法像是对方一样，收敛起来的是完整的锁链，展开时候是动态的星图。
秦胜雪就不是认输的性格，没弄明白之前根本不可能放下，就常常往这边跑。
瓦伦丁无论是为了监视，防止他搞鬼，还是为了装个绅士，总也是在旁陪同。
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互相防备，谁都清楚对方藏着牌没出，区别就只是秦胜雪防备地更明显更理直气壮，瓦伦丁则像是看戏一样，等着看他到底还有什么小花招。
心态上，瓦伦丁从来没把秦胜雪当做一个量级的对手过，精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这不是几个月的揠苗助长就能弥补的。
他们之间相隔的是漫长的岁月的积累，一切能量都需要一个转化的过程，任秦胜雪是怎样的天才，他都不可能跨越时间的桎梏。
大美人笑了下，抬手给自己打了一支药剂，说：“我一般都是很讨厌alpha这种自信的嘴脸的。”
“不过这次例外。”
瓦伦丁察觉到了不对，紫罗兰色的眼睛里率先亮起了精神力的闪光，不论秦胜雪要做什么，就算是无谓的挣扎，也可能会伤到他自己，先阻止总是没错的。
瓦伦丁可不想付出之后的收获却要打折扣，那就太糟糕了。
但事情发展却出乎瓦伦丁的意料，精神力的使用不过就是一个念头的时间，秦胜雪理应在他的指令下停止所有的行动，可就在他注视下，omega的眼睛同样浮现起力量的电光。
那金色，在琥珀一样的底色下，竟显得比瓦伦丁更纯粹。
一样都是精神力，现在秦胜雪的，就是更凝练，更精纯。
如果用酒精浓度来形容力量，那此刻omega的力量就像是精炼过的伏特加，瓦伦丁的就像是普通伏特加，可能还掺了点水。
不过瓦伦丁也只是意外了那么一瞬：“真是让我惊喜。”
捡到的宝贝比想得更珍贵，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他们之间的能量的差距，并不是单纯提高纯度就能弥补的。
alpha的精神力轻易就将秦胜雪的力量封锁，包裹，显然量大还是管用的。
但秦胜雪敢摊牌，就不是闹着玩的，他凝聚的精神力就像是利剑一样突破瓦伦丁的封锁，但方向却不是瓦伦丁本人。
瓦伦丁抵挡的准备落空，有些好奇：“准备做什么？临时补充？”
他笑还在嘴角，却不想下一刻却凝滞住，看向秦胜雪的眼神头一次带上了不可置信。
直刺出去的精神力，冲向上方，那满是储备粮的饲养场，之后就像是一张铺开的网，不，不如说是一张巨大的兽口！
那张兽口用瓦伦丁前所未见的恐怖的食量，只一口，就席卷了，他豢养的近乎三分之一的精神力者！
怎么可能！
秦胜雪就站在原地，感觉有点儿吃撑了，眉头微微蹙起，对上瓦伦丁的目光：“没听过吗？人心不足蛇吞象。”
大美人感觉着力量的充盈，充盈得有些过分了：“王蛇能吃下比自己大七倍的猎物。”
他已经全部变成金色的眼瞳，现在比王蛇更蛊惑。
“你猜我能不能？”
他们之间力量的差距可还没有七倍。
瓦伦丁的脸色带出了些阴霾，显然这变化超出了他的预料，还好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收场的地步，没人比他更清楚，吃下去的能量，消化运用地没那么快。
秦胜雪一次进食的极限应该就是这么多，消化不了的力量吃下去也是白费，只能成为一次性的消耗。
普通精神力者的抵抗，对瓦伦丁来说，根本不足为惧。
不过他也终于收起所有的笃定，真的把秦胜雪当做一个对手，而不是即将成为自己附属的omega来对待。
瓦伦的反击是全方位的，精神和身体同时出击，再也不做收敛。
秦胜雪格挡闪避的同时，只勉强算得上不落下风，但他态度明显过于从容，嘴角刚才浮起的笑并不因为瓦伦丁全面压制的攻势而收敛。
alpha觉得不对，但一时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直到他感觉到自己异常迅速的心跳和不断攀升的体温。
瓦伦丁想到了秦胜雪刚才注射的那支药剂，那不是抑制剂！
是兴奋剂！
omega的香气已经浓郁到即使是被药物作用到没有自主意识的雷米尔都有了反应，闭着眼睛脸色潮红，检测仪发出警报的声音。
秦胜雪在兴奋剂的作用下，进入了求偶期。
打斗和激素的影响，让他的脸泛出比桃花更娇艳的热粉色，金色的眼瞳都像是带着莹莹波光。
瓦伦丁在呼吸间感觉到犬齿在发痒，攻击的节奏再不复之前的流畅，他的思考能力在下降。
没有流畅的思考，精神力的运用也开始受阻，庞大的力量需要更专注的指挥。
从来没有遭遇过的状况，没有哪个omega的信息素对他造成那么强烈的影响过！
瓦伦丁真是感到措手不及，这次是他想打抑制剂了！
只可惜，他从来没有随身携带抑制剂的习惯，之前为了逼迫秦胜雪做出的行动，却成了此刻劣势的伏笔。
瓦伦丁第一次主动拉开了一些和秦胜雪的距离：“你这样，是很危险的。”
大美人凉凉的，很有些漫不经心：“多危险啊，大不了怀孕嘛。”
他看着瓦伦丁，步伐却是往前：“你知道用信息素来引诱我的求偶期，但想过没有，真实的动物世界是什么样的？”
动物们没有太多复杂的思考，生存和繁衍的优先度远比人类更高。
许多动物，甚至出生就是为了短暂的繁衍行为，延续基因是它们存在的唯一目的，之后便走向死亡。
新人类走到今天，为了对抗自身的动物性，研制更新了无数代抑制剂，这本身就说明了本能的可怕。
“你被人类的世界宠坏了，忘记了自然规律。”
基因让人类也拥有求偶期，目的就是为了延续，两者之间互相影响，为的是更稳固的伴侣关系，可惜alpha总是把自己放在主导地位。
要知道在真实的自然中，求偶期是孕育那一方引领的。
只有当它们准备好了，身体适合妊娠或是产卵的时候，才会释放信号，整个自然的进程才会推进。
人类社会中，相对应的角色就是omega。
演化走到这一步，大部分omega还没演化到秦胜雪这样的基因强度，但这才哪到哪呢？
“瓦伦丁，你对抗过求偶期吗？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秦胜雪抽出了匕首，狠狠朝着瓦伦丁捅过去，不出意料落了个空。
alpha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只呼吸已经不可抑制地更加急促，这加剧了信息素的吸入，秦胜雪对他的影响只会越来越大。
一击落空，大美人也不急躁，瓦伦丁的信息素对他当然也有影响，但不要紧，他比任何人都更擅长忍耐。
“托雷米尔的福，我有过漫长的忍耐的经历。”
瓦伦丁闭了闭眼睛，这对他的确是陌生的感受，但他未必需要忍耐，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只要标记秦胜雪，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他不再后退，而是迎着omega的攻击而上，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力量比之前更强，这并不叫人意外，之前秦胜雪都是有意在隐藏实力，难道他没有吗？
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真是让人更兴奋了。
瓦伦丁在格挡住秦胜雪一次飞踢之后，配合着精神力攻击，抓住机会直接握住他的脚踝：“自然中雌性也更喜欢能征服自己的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