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要有奴隶的样子(40)

2025-07-13 评论

  钟书点头:“是啊,龙骨和龙珠都……”

  终于看清明晦兰在做什么,钟书急忙过去抢手干:“快让老奴来!”

  明晦兰微笑一下,没让钟书插手:“打个水而已。”

  钟书顿时又气又心疼:“小主人,您受委屈了。”

  明晦兰莞尔:“你想多了,从未。”

  一朝落魄,任人欺凌,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强颜欢笑的安慰老奴。

  钟书眼泪差点下来,好在他家小主人只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终有一日君临天下,定要那姓衣的卑鄙小人千倍奉还!

  小主人已经够苦了,钟书哪忍心哭咧咧的惹小主人不快?

  况且最难的时候都过去了,现在小主人何等意气风发,深藏不露,小姐在天上看着也会欣慰的。

  钟书收整好自己的情绪,继续方才的话说:“龙骨和龙珠都是至宝,用来补您的灵脉和金丹都太适合不过了,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明晦兰灌满了水,起身道:“我要这些不是给自己用。”

  钟书猝不及防,懵住:“那是?”

  明晦兰却没回答,反而自言自语的说:“据传,龙魂有补天之力。”

  连天都能补,那区区修士魂魄不全之症,肯定不在话下。

  “小……主人?”钟书还懵着。

  明晦兰说:“我原想要女娲泪,可既然女娲泪是道听途说,那龙魂也凑合吧。”

  当时一片混战,季无涯说衣非雪少了一魂,只有近距离的木剑陈听到了。

  但远在千米之外的明晦兰也听见了。

  可奇怪的是,无论是从前全盛时期的兰公子,还是现在越发老奸巨猾的明宗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没看出衣非雪哪里缺魂了。

  他魂魄完整,健全,啥毛病没有。

  是他道行太浅,还是镇魂幡误诊?

  显然,明晦兰更怀疑自己。

  正出神的想着,听见钟书忧心忡忡的问:“小主人,您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明晦兰下意识攥了攥拳:“尚需时日。”

  世人都以为他修为尽毁,却不知,这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自八岁起,就开始修炼一种失传已久的秘术。

  秘术若练成,说句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正因如此厉害,修炼的过程也是极具凶险和磨难的。他需每隔两年面临一次修为尽失的窘境,因为此功之霸道,每增进一层境界就会给主人自毁的反噬,神魂□□同时受创,反噬的越厉害,突破后就越强。

  要的就是一次次千锤百炼,在绝境中求生,达到洗筋易髓,登峰造极。

  当真是不疯魔不成活。

  每次反噬都是生死一线,神魂灼烧,五内俱焚,和渡劫的厉害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钟书每次都会守在明晦兰身边护法,明晦兰是怎么挨过这一次次折磨的,他都刻骨铭心,至今回想都不寒而栗。

  八岁至今,十二年,六次反噬,次次催命。

  钟书心想不愧是小姐的骨血,心志之坚毅,非常人可及。最后这次,他真的以为小主人熬不过去了……

  钟书吸吸鼻子,如今一切大好,可不能说丧气话。

  明晦兰是在化茧成蝶。

  终将一日,涅槃重生。

  *

  明晦兰回到衣非雪身边时,衣非雪正好醒来。

  调息快两个时辰,面色并未有所改善,依旧透着些不正常的苍白。

  明晦兰没有冒然去抢衣非雪的腕脉,只关切问他身体好些没有,哪里难受。

  衣非雪当然不会在他面前示弱,端着比皎月清辉更苍白的面容,回了句“好得很”,就拽上奴隶继续赶路了。

  抵达环琅,刚好破晓。

  衣非雪可以几个月不吃不喝,但明晦兰弱得很,得按时吃饭。

  于是就近找了家早餐摊,吃点烧饼包子什么的。饭后,明晦兰发现衣非雪脸色好多了。

  如果明晦兰真是傻傻一呆瓜,肯定会认为衣非雪是饿坏了,吃饱了就精神了。

  环琅因扶曦而名扬天下,跻身中土四大古城之一。若说这地方有多人杰地灵,那真没啥好说的,再加上当年“环琅变”之灾,此地灵气大伤,十多年过去了,再难恢复,甚至好些在此开山建派的仙门,都不得不拖家带口另寻宝地。

  说句实话,如今还愿意来环琅的,十之八九都是去神庙上香祈福的。

  好听了说是对尊者的故乡慕名已久,有感情。难听了讲,纯粹“路过”,拜完就撤。

  衣非雪是拜都不想拜的,奈何庙宇建立的太嚣张,就在环琅中心,甭管你站在哪个犄角旮旯,一转身就能看见。

  衣非雪眼中的不喜一丁点都不掩饰。明晦兰顺着他视线望去,原以为衣非雪是在看神庙,可仔细再看,又似乎是在瞭望天空。

  明晦兰忍不住问:“在看什么?”

  衣非雪突兀的道:“你见过地狱吗?”

  明晦兰眨了眨眼睛,轻捻一下衣袖说:“全家灭门,算吗?”

  衣非雪轻嗤一声,半笑不笑。

  然后正式看向神庙:“来都来了,走吧。”

  *

  为显对扶曦尊者的敬重,所有人去神庙的路上不得御器,只能靠双脚走那九千多层台阶。

  寓意扶曦尊者飞升九重天。

  在灵界逍遥快活的扶曦仙尊知不知道且不说,世人自我感动给自己找罪受,可真是吃饱了撑的。

  衣非雪是没有这份敬重的,他大可以恣意妄为的化作一道灵光飞上去。

  但这几天非常时期,内息不稳。而九千多层台阶上还被扶曦的信徒们、为防止诸如衣非雪这类大逆不道的人放肆,都设了禁制,修为稍微低一些的,飞起来也得给打下去。

  算了,就当锻炼身体吧。

  不过路途迢迢,为防奴隶爬半截饿晕,衣非雪看向山脚下抓住商机的摊贩们。

  “又白又胖的大馒头,可抗饿了!”

  “刚出锅的驴肉火烧,可香了,您来一个?”

  驴肉火烧都快怼到衣非雪脸上了,衣掌门皱眉,旁边明晦兰说:“白面馒头就好。”

  清修之人,越素越好。

  但衣非雪也不想太苛待明晦兰了,毕竟是他的奴隶,出行在外太寒酸,丢的也是衣掌门的脸。

  所以,既让他换了新衣裳,又买了些香香甜甜的糯米糍粑,和茶叶蛋。

  明晦兰:“……”

  仿佛是来郊游的。

  九千层天梯,从白天走到晚上。

  神庙是很气派的,十二年前塌了之后,人们立即修缮,将神庙恢复如初,并重新雕铸了扶曦尊者的金身。

  香客不断,还得排队。

  每个人嘴里都念念有词,求保佑境界顺利突破的,子孙满堂的,此去某某秘境能满载而归的,自己血海深仇得报的,还有早日飞升去灵界伺候您的。

  终于轮到他们。

  衣非雪站在蒲团前,望着扶曦神像看了一会儿,转头瞧见明晦兰站的笔直,奇道:“你怎么不跪下敬拜?”

  明晦兰闻言一笑:“主子都没跪,奴隶怎能跪!”

  衣非雪愣了下。

  明晦兰递来三支香,衣非雪接住,然后在蒲团上屈膝跪下。

  明晦兰面露诧异。

  只见衣非雪阖上凤眸,默默祈愿,对神像三拜。

  明晦兰也跪了下去,闭上眼睛潜心为姜素祈祷,再睁开时,衣非雪已经结束了,正将三支香插入香炉。

  明晦兰想问他祈祷了什么,突然福灵心至,不谋而合。

  衣非雪是讨厌扶曦尊者的。

  但他正在为爹娘祈福。

  愿爹自在,愿娘安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衣清客。”

  明晦兰跟着衣非雪回头看。

  栖云风家掌门人,风思君,风潇的父亲。

  衣非雪的舅舅。

  风思君身着靛蓝色华服,丰神俊朗,虽生的英俊不凡,但面相古板透着刻薄,剑眉威凛,神情肃穆。据风潇所说,他活到这么大就没见过他爹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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