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晦兰目光阴鸷:“再玷污我母亲一下试试?!”
女人的面容扭曲起来,逐渐变化成明如松。
“我这誉满天下,千古流芳的好儿子,可敢让世人一睹你的真面目?”
“明晦兰,你和为父一样,都是伪善的卑鄙小人。”
“你双手沾满鲜血,还掩耳盗铃的认为自己出淤泥而不染吗?”
“你得天赐福,生而祥瑞,荣耀万丈,可你愣生生把自己活成了魑魅魍魉,多么讽刺。”
明晦兰目光幽深。
明如松非但不躲,反而近前一步,端着鬼魅般的面容,跟明晦兰脸贴着脸。
“你连那个天降灾星,不祥之子的衣非雪都配不上。忘了吗,他一直嫌弃你虚伪,痛恨你的欺骗与隐瞒,你们是不死不休的宿敌,注定不能善果。”
“说完了吗?”明晦兰神色厉冽,猛地拔出归尘。
剑气狠狠搅碎了“明如松”的残影,它的嗓音嘶声力竭:“衣非雪跟你虚与委蛇,纯粹是觊觎你天生圣体的元阳!”
“这世上没人爱你,没人真心待你,所有人都贪图你的圣体,你只配活在算计与利用之中!”
“你这个天厌神弃的魔鬼,少做两情相悦的春秋大梦了嘻嘻嘻!”
梦境坍塌。
灵台之中,元神复苏。
衣非雪:“醒了就起来。”
明晦兰的元神躺在衣非雪元神的腿上,耍赖似的一动不动:“累了。”
衣非雪:“别撒娇,外面还一堆事呢。”
他嘴上说的冷硬,却也一动没动,还伸手轻轻拍打明晦兰的背,仿佛在哄小宝宝。
明晦兰心里一热,整个元神都软的一塌糊涂。
“外面见。”明晦兰说。
衣非雪哂笑道:“送我。”
明晦兰抬手,又放下,俯身上前,温柔吻住衣非雪的唇。
灵台外。
明晦兰睁开眼睛,衣非雪的面容映入眼帘,他迎着光,潋滟生辉。
“好了吗?”衣非雪问。
明晦兰“嗯”了声 。
衣非雪神色一松,起身。
晨光熹微,尽数笼罩在他的身上,温暖,明艳,耀眼。
“非雪。”明晦兰情不自禁的叫道。
“嗯?”
明晦兰出神的望着他,勾唇笑了笑:“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衣非雪一脸的莫名其妙。
明晦兰笑意更深:“你在我灵台里叫我那么多声,我得一声声叫回来。”
他是一个虚伪至极到有时候连自己都厌恶的魔。
他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孤魂野鬼。却从结识衣非雪那一刻起,被一点一点度化成了人。
如今,早已魂有所依。
第62章
季禾还没醒。
魂兽解释说, 季禾的元神比不上明晦兰的“丧心病狂”,在梦境里待得久了,元神虚弱, 正在灵台里休眠呢!
而被折腾的更惨的明晦兰,现在能走能跳还能念经,一会儿一个“非雪”, 听得衣非雪耳朵都起糨子了。
明宗主说到做到, 还真要一声声的叫回来。
魂兽的神识将散,看向明晦兰。
明晦兰察觉到视线,朝小小的“孩童”行了一礼:“此番, 多谢尊者相助。”
魂兽:“我确实小看你了。”
当年,年仅七岁的明晦兰入秘境, 上魂桥。魂兽洞悉他心中所思所念,深刻感受他的憎恶、怨恨、愁苦和悲凉。
见多识广的魂兽被吓到了, 它从未见过这么“复杂”的人类,更不敢相信这会来自于一个七岁小孩。
魂兽再一看, 更为震撼。
千年难遇的奇才, 又是天生圣体,为修仙成道而生的。
一旦受五毒所累,势必坠入魔道,万劫不复,实在可惜。
所以魂兽给给明晦兰造梦,疏解开导, 抚慰神魂,竭尽所能让他不要被仇恨左右,别被“自己”活活吞噬了。
可魂兽也知道,它的力量是浅薄的, 因为明晦兰的意志顽强到了难以撼动。
执着而偏激,不疯魔不成活。
魂兽以为再相见时,明晦兰势必堕为邪修,没想到……
一念成鬼魅,一念成神佛。
他看似疯癫成狂,却心有一线,绝不逾越。
魂兽深感敬佩的笑了笑。连涅槃祈都能拿捏,是神佛还是魔鬼,倒显得狭隘了。
“祝好运。”魂兽真诚的送祝福,眨巴眨巴宛如红宝石瑰丽的眼睛,笑道,“下次沧澜秘境开启,再来找我玩儿吧。”
明晦兰朝魂兽拜了拜,问:“尊者去哪儿?”
魂兽朝远方望了眼,说道:“找我弟弟。”
*
荒山野岭不宜久留,衣非雪等人直接进了云之彼端,在城中最大最豪华的客栈住下。
临近傍晚,风潇带着周老先生赶来汇合。
周老身子健全,完好无伤。他说全部经过,跟衣非雪等人分开后,他和季禾寻找神秘人所在,封印神秘人元神的石头越靠近“主人”,反应越强烈。气息分两边,一南一北,于是他们俩分头行动。
“我一路追到西疆最北,结果只是个替身,我当时就想坏了,让季禾摊上真货了!”周老懊恼不已,“我立即用传音符联络他,可惜无人应答。”
风潇仔细给季禾把脉,确定没什么暗伤后,松了口气:“万幸万幸,有惊无险。”
周老:“不知道季禾有没有看见神秘人的真面目。”
衣非雪也为之亢奋起来:“等他醒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从来到西疆就一个劲儿的折腾,现在众人都乏得很,寥寥几句就各自回房歇息。
衣非雪才脱了外袍,门被敲响,明晦兰不等他允许就溜了进来。
明晦兰:“衣掌门不会忍心将我撵走吧?”
不等衣非雪说话,明晦兰先解释道:“我的房间让给周老了,老人家一大把年纪,总不该让他跟风潇挤一张床。”
明晦兰理直气壮地说:“尊老爱幼是美德。”
衣非雪在心里嗤笑,搁这儿装大尾巴狼。
偏偏他也“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不拆穿,既不同意明晦兰留下,也没有把人往外撵。
这便是半推半就。
明晦兰嚣张的鸠占鹊巢,直奔床上,将叠好的锦被散落开,熟练的铺床。
衣非雪拄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欣赏“奴隶”的伺候,等床铺完,明晦兰先躺进去:“一个合格的奴隶,不仅要铺床,还要给主子暖被窝。”
衣非雪在心里忍笑,面上神情傲然:“你是真的来睡觉的,还是另有所图?”
明晦兰笑了笑:“我对衣掌门的图谋不轨,早就不是一朝一夕了。”
衣非雪:“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明晦兰姜太公钓鱼:“你过来,我仔细给你讲。”
衣非雪愿者上钩。
屁股才坐到床上,就被明晦兰推倒,炽热的唇吻了上来。
明晦兰的吻向来都是温柔缠绵的,这次也不知抽的什么风,激烈如狂风骤雨,密密麻麻,无处可逃。
衣非雪有种预感,这回真的要发生点什么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学习啊!
明晦兰含住他的耳垂,柔声笑道:“别怕,我可以教你,不是纸上谈兵,而是亲力亲为的示范。”
衣非雪怔鄂。
明晦兰的神识能从殿外听到自己跟夜笙的谈话,自然也能听到自己向夜笙取经时说的话。
靠!
顿感窘迫颜面尽失的衣掌门,整张脸烧成了秋季的柿子饼,又红又甜,直流蜜。
明晦兰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
衣非雪就算两眼一抓瞎,也绝不甘心落到下风,反过来捧住明晦兰的脸,加深这个疯狂的吻。
衣掌门没啥技巧,很快就把自己憋的够呛。明晦兰忍俊不禁:“你不累?”
衣非雪冷笑:“瞧不起谁呢?”